明德帝当时眼睛瞪大了，那副模样像个吃惊的顽童一般。

让赵维贤连连感叹，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冷下脸的明德帝跟她面前的明德帝她的爹爹人前人后反差如此大，皇家威仪更是收放自如，她该学着点。

反倒是赵维贤，她声线清冷平和，带有不怒自威的威仪，更像个大人。

只不过当时的她，两指头夹住明德帝的袖袍，平静地跟明德帝道：“爹爹，醒来后我就有这等本事，我自个都不知道为什么。”

明德帝不可思议道：“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能力呢？”

他像是自说自答，又似乎想明白了，了。

他眉眼温柔地看着这个仿佛新生后觉醒能力的小女儿，声线低沉温润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爹爹最疼的囡囡。”

赵维贤轻轻嗯了声。

她鼻尖微酸，止不住地酸，眼眶瞬间续着泪水。

这份泪意在那声“囡囡”破防，不是因为明德帝声情并茂地道跟她说的这些话，而是她想起奶奶也是这么称呼她“囡囡”“我的乖囡哦”。

赵维贤眉头微皱，紧紧咬着唇，将酸涩的泪意以及啜泣声压入嗓眼，直咬得下唇发麻。

明德帝见自己无意间弄得自家女儿红了眼，似乎委屈，又似乎感动的模样，一下子戳到他的那份父亲的慈爱之心。

仿佛此刻他被女儿需要了，让他更有施展父亲的职责的机会，他既心疼小女儿这段时间的遭遇，又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给贤儿她撑腰的时候。

“贤儿，啊，乖，有爹爹给你当靠山，以后谁都不可能欺负你。”

“嗯。”赵维贤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囡囡不哭了啊！”

“嗯。”赵维贤轻轻地擦了擦眼角，声音中透着一丝哭腔，“让爹爹见笑了。”

“爹爹不会笑话你，你这样会哭会示弱，爹爹反而安心，你一直坚强的样子反而让爹爹为人父用不上力的感觉，要是你一直全靠自己处理所有事情，哎，你别说，爹爹可失落得很。”

赵维贤抬眸看他，认真地看着他，想从中看出几分真假。

明德帝见自个女儿直辣辣地看着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烫。

但是他在高位久了，很快镇定心神，自己吐槽自己，在女儿面前他没啥不好意思，反正以后只要她女儿想，他就满足她的愿望。

“贤儿你可想坐上太女之位？”明德帝咳了一声，演示下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故作认真。

“不想。”赵维贤丝毫都没考虑，淡淡轻轻地声音落地，态度很明确，直接拒绝。

“你放心，爹爹你一定会给你铺好路，辅政大臣也会帮你选好，要是你那些兄弟反对，爹爹我揍死他们。”明德帝脑子里全是怎么说服赵维贤入驻东宫，接位东宫太女之位。

早在赵维贤被落安寺的高僧赐名批命，他就早早做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