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一点傻眼,谁也没有想到平常以傲慢无礼,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形象示人的岭南王居然会在朝上委屈的哭了。
莫兴昌是看过先皇如何宠爱过这位小王爷的,对比他之后的经历,确实是云泥之别。他不由长叹口气,此时也觉得众人把一个鲁直的王爷硬生生逼哭,有些过分。
蒋太师冷哼一声:“岭南王,你不要以为你哭几声就能将此事揭过去。”
马康涛点头,想开口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你这年纪,在寻常百姓中都是人家的祖父,岂能像那些小儿啼哭,委实不像话。”
皇上无奈地摇头,宁云帆要是耍无赖,像他以前蛮横无礼的作风一样,皇上倒是可以借机罚他,但他有赠剑之举,刚认的儿子又确实在皇宫中出事,两两相抵,也是可以轻轻放过的。
皇上忆及岭南王小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小萝卜头大小,喜欢追在他后面喊哥哥。他的第一笔字是父皇教的,然而他第一次拿剑,却是皇上教的。那时小豆丁大小的宁云帆握着那把哥哥为他削的小木剑,皱着脸,奶声奶气地发出一声“喝”,父皇和母后还能在一旁品茗,笑看他们的兄友弟恭。
随着当初年轻的皇上渐渐长大,与其他兄弟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对这个亲弟弟也越来越不愿亲近。
他也许对这个弟弟是嫉妒的,嫉妒他有着父母的疼爱。皇上已经不记得他小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被父母宠爱,当他们这些兄弟逐渐长成,学会了对权力的追逐,而他们的父皇却慢慢老去,不得不考虑皇权下放的可能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和父皇中间隔了一道名为君臣的墙。
是的,他嫉妒宁云帆,嫉妒他不用经历兄弟相残,不用承受父皇防备、怀疑的目光,不用安抚母亲担忧的问候。
皇上摆摆手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他收下了剑,就表示他同意不再问责宁云帆。
宁寒欣喜地上前将宁云帆扶起,低声安慰了几句。
在众人准备偃旗息鼓的时候,一个侍卫匆匆来报:
“报!皇上,岭南王府军队起兵围于南城门,说要皇上放了岭南王,否则就要攻入京城,救出岭南王,现下城门官已关闭各城门,驱赶附近百姓回家,闭门不出。”
皇上刚下去的怒气瞬间勃发,猛地站起,怒视着宁云帆:“宁云帆,你大胆!”
刚站起来的正暗自庆幸全身而退的宁云帆忙又跪了下去,这下他是真的额头冒汗了。
他自己持剑上殿,还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把剑献上去了,也算解了皇上心里的一个疙瘩。而大军攻城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虽然他让岭南王府的军队随时待命,以防不测,却并没有下令大军围攻京城。
他一时间想了无数种阴谋论,但很明显,他的部下里有人出了问题。
就在宁云帆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宁寒站出来道:“父皇息怒,昨日皇叔说过,为保小树安全,等初十小树醒来之日,要派军士前来迎接岭南王世子回去。可能岭南王的兵士太过欢喜,来的人有点多,城门口的士兵没见过这等架式,造成了误会,引起了百姓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