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慕不敢回答了,皇上这话说得太尖锐了,什么叫报答阮青萝的救驾之恩,阮青萝根本不在乎这下好不好。但是萧君慕不敢解释,他若是解释了,那就越描越黑了。
他一直都知道,皇祖父想给他找一个世家大族做妻族,皇室子弟历来都是如此,强悍的妻族更能帮助他稳住朝纲。加上刚刚经历过赵王谋反之乱,朝廷不稳当,朝臣心不定,边疆不稳定,内忧外患,作为皇上,这样考虑没问题。
可是他不想,他不愿意要一个强悍的妻族来压制他,他要自己护佑这个国家。
何况阮青萝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她聪明勇敢,博学多才,他愿意和阮青萝携手,两个人共同来护佑这个国家。
“怎么不说话了?”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萧君慕深吸一口气。
“皇祖父,孙儿知道现在内忧外患,边境不安定,朝廷不安定,有一个强大的妻族,能帮助孙儿稳住朝廷。可是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
萧君慕猛地想起阮青萝给萧九讲课用的词,这会儿活学活用。
“什么正反两面?”
“如皇祖父所想,孙儿有了一个强悍的妻族,他们帮助孙儿料理朝事,稳定朝纲,甚至摆平边关的动乱,这是正的一面。反过来,他们要巩固自己的权力,肯定会大肆培植自己的势力,到那时,孙儿还能挟制住吗?”
皇上哼了一声。
“说下去。”
“孙儿看中阮青萝,一来是阮青萝自己的魅力,普天之下,能让九叔安安心心自己说学习的,也只有阮青萝了。还有蓝雅,以前蓝雅大门不出二门不买,但是自从蓝雅和阮青萝认识后,一改以前的自卑,如今母亲病着,府里一应事情都是蓝雅打理,这若是放在以前,孙儿想都不敢想。”
萧君慕顿了顿,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皇上,继续说。
“琅琊王和倭人勾结,还是阮青萝推测出来的。我知道皇祖父和凌王爷爷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实际,但阮青萝什么消息渠道都没有,就凭萧瑨这个人就推测出琅琊王和倭人的勾结,孙儿不得不赞叹。还有这次谋反一事,阮青萝表现出来的镇定和果决,我敢肯定,世家贵女中找不到第二个。”
“还有吗?”
“还有,阮枫是清流,他不会结党。”
“你怎么就肯定阮枫不会结党?他现在还没有上到九卿之中,一旦阮枫再上一层,那些人难道不会蜂拥而上,围着阮枫转圈?人啊,一旦尝到权利带来的甜头,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祖父担心的确实有道理,一旦阮枫做了百官之首,那些官员肯定趋之若鹜。可是祖父也不能太小看孙儿,孙儿也不是愚笨之人。再者,阮青萝也不会让阮枫做出那等事。”
皇上哼了一声,“起来吧。”
萧君慕起来,坐到一边的小椅子上。
“朕老啦,朕想看着你稳稳当当的。大梁经不起波折了,老大谋反,虽然朕没有一网打尽,但那些白眼狼们依然心怀二心,朝廷已经大伤元气。山东那边虽然被你凌王爷爷肃清了,但山东官员全体覆灭,还有北戎虎视眈眈,慕哥儿,你说让朕怎么放心?你父亲死了,是朕的错。现在你一个人,虽然有你凌王爷爷扶持,可是朝中左相死了,右相反了,六部尚书死的死病的病,一盘散沙。朕是在是不放心你啊。
朕心有余儿力不足,想帮你,却已经帮不了了。朕早就看出来你喜欢阮青萝,可是你不说,朕也不说。朕知道,阮青萝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她那样的家,爹犯事,娘扶不起来,侯府把他们撵出去,寻常人家遇到这连翻打击,早就垮了。
阮青萝能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实在是难能可贵。可是这样的人,性格要强,不会轻易低头,你也是个性子刚强的,你们两个,遇到了事,谁会低头?做到这个位子上的人,都是孤家寡人,朕太知道了。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