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和津门两个城市,许玉首先选择来到京城。
因为她对京城了解的要比津门多。
而有关京城的大多数资料,都是从跟郝言闲谈里听说的,尤其是他陪她回家的那次坐在车上,聊了很多在京城生活的细节,比如地下室,比如乘坐地铁,比如在网上投递简历,坐着公交车到公司去面试。
由此,当她下定决心一个人离家的时候,在毕业前的一个礼拜就开始准备,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准备几件上衣和裤子,她觉得面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自己不能太暴露,不能拿裙子。
她的专业是纯绘画,应聘岗位也先定在绘画上面。她把手中的在学校的作品都拷贝成了电子图片,当成自己的作品集,不时的往招聘网上发着求职简历。还下载了一张京城的地图,每天都要看上几眼,几乎都把上面的车站站点和各种环线道路都背熟了。
毕业后,遇到郝言的父母,她知道他们都是好人,有心想要到水城去,但后来,她想了想,自己应该谁也不靠,即使郝言父母很好,也不能去打扰他们。
哪知道,再多的再充实的准备,在事实面前却完全是两样。
许玉一个人乘坐火车来到京城,下了京西火车站,这座她脑海中想了很久的城市忽然变得立体,不再是她每天看到的平面的,满眼望去,都是急匆匆的人。在街边的打广告牌子上,都贴着两年后奥运会的招贴,而更小的广告上,则都是房地产的广告,上面的房价数字被特地放大。
她瞬间失去方向感。
许玉紧张的有点难以呼吸,随着人流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缓过气来。看到旁边有一个报亭,就过去花了十块钱重新买了买了一张京城的实体地图。在买地图的时候,街边有人看到背着包袱的许玉,高声的叫:“大妹子,想不想找工作?来,过来,咱们现在马上就走,明天就能上班。”
着急找工作的许玉,是真想过去和一脸慈祥的中年妇女聊聊天,但听郝言说过,这种街边的招聘实在不可靠,也就忍住了作罢。
寻找郝言曾经的足迹,许玉想要去木樨园找一处地下室,就坐了一段地铁,哪知道还坐成相反的方向,直到地铁到了终点站才发现。
白花车费不说,还耽误了时间,只能重新买票重坐。
寻找到郝言所说的地下室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许玉超老板打听了住宿价格,如果单天住宿每天十五块钱,一个月交的话是三百块,她肯定需要包月的,这样能省下不少钱呢。
当她真正走进地下室的房间,感觉比起盛世酒店的房间简直就是地狱,甚至比起自己在山脚下的那个老家也都比不了。
“也就这样吧,这就是自己的选择。”
简陋和阴暗,许玉还是能应付得了的。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初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最可怕的就是单身的无助感。一关上房门,面对黑漆漆的房间,马上就会对周围充满恐惧: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男人,粗壮还是肥胖,他会不会半夜起来,对着自己的房间破门而入。
会不会有人在半夜,用螺丝刀捅开自己的房门,因为自己房门的那个门插看起来也太脆弱了,好像一碰就掉。
在透过一丝光的门缝里,是不是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等自己睡着的时候,就想办法把门打开,来偷走自己的钱。自己的钱不多,所以不能睡,不能睡。
脑海中时刻被这些东西惊扰,所以在这里住的前三天,她抱着自己的背包,根本都睡不着觉。难为第二天还要早起,到网吧去投递招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