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墩墩猛地咬紧牙,就在他想开口说话之际,又见卫枕钰不疾不徐地拿出另一份册子。
她垂眸描摹着白纸黑字,语调越发清淡。
“上月,浮云酒楼不远处的百草堂卖出整整三十四份珍稀药材,上上月……”
“二东家。”
有几分颤意的嗓音响了起来。
卫枕钰侧眸过去,对上义来那双瑟缩痛苦的眼眸,勾唇浅笑。
“讲个故事罢了,何必紧张。”
项九琨:“……”信你个鬼。
项鸣妫则是星星眼,满是崇拜的看着卫枕钰。
宫墩墩紧张的满头大汗,一时摸不准卫枕钰的态度,随着呼吸,他胖胖的脸也一颤一颤。
卫枕钰把购药的纸页,扣在桌面上,这才抬头望向义来。
“现在,可否告知我,这银两到底去哪了?”
空气寂静的针落可闻。
卫枕钰也不急,平静地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人。
良久,义来猛地撤后步子,曲腿跪下朝着卫枕钰重重叩首!
“罪子宫仪涞,见过二东家。”
“此前谎言皆是小的一人浊念,与掌柜毫无干系,还请东家……”
“起来。”
清淡如水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卫枕钰旋身而起,缓步走在他面前,她深眸神色难辨。
“我只问一句,银两去哪了?”
义来头更低:“给小的妹妹买了药。”
卫枕钰得到答案,收回了视线,她侧眸看向宫墩墩:“把人扶起来。”
宫墩墩连忙弯下身子,把义来拉了起来。
“二东家,我们……”
卫枕钰把拓本放在两人面前:“东家应该和你交代过,我只管酒楼生意好不好,其余的事,我无心插手。”
“所以,这亏欠下的银子,如何给我补回来,才是我关心的。”
义来眸色骤然松了些,眼底划过一抹感激。
卫枕钰说到这儿,淡笑着看了眼宫墩墩:“另外我就要问问宫掌柜了,这银两,打算多久给我补齐?”
宫墩墩此时总算是明白过来,面前人从一进门早就看穿了一切,并且还知道那些他们拼命掩藏的秘密……
半晌,他苦涩的勾了下嘴角。
“贪偷酒楼入账并非我二人故意如此,实是采买的药材有两味堪称天价,便是我也没有多余的积蓄……”
“二东家的要求,我不知该如何完成。”
卫枕钰长睫垂下,低笑了声。
“机会,眼前就有,端看你如何抓了。”
“两日后的文竹宴,达官贵人,文人才子皆是不缺,若是食饮做得好,便是一次赏赐不知凡几。”
义来骤然抬头,那张露出老态的面容上,划过一抹隐隐的激动。
宫墩墩更是直起了腰板。
他深吸一口气:“还请二东家指点!”
卫枕钰微挑了下眉,朱唇微动。
“雅俗共赏,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