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了口气,抬起眼睫,眸中凝着复杂:“唐突算不上,只是因着物是人非……而感到伤怀。”
宵北眼中再度闪过一道茫然,随即紧紧蹙眉,有些没懂这话的意思。
顾棐南见状敛下眸,安静许久,哑声吩咐:“放他走。”
左冷虽是不解,但还是点了下头。
盘旋的飞刀很快回到了他手上。
宵北不多停留,飞身往外,速度快的惊人。
他不是傻子,冷刀的赫赫大名几乎和他的模样完全对不上号。
只是……虽然在教神和父亲的口中听过很多次顾棐南,他却从未见过人。
可是刚刚见到他时,心头那股深深的悸痛究竟是从何而来?
还有顾夫人那句话,又是何意?
几番思索下,他竟是觉得头有些痛,只得迫着自己放弃继续分析下去。
左右今日就是来确认顾家夫妇到底还在不在荆州,若是在,那教神的京城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破落的庙宇前,卫枕钰握了握他的手,轻叹一声。
“人走了。”
“嗯。”轻轻浅浅的一声,像是即将破碎的琉璃。
卫枕钰心都在一瞬被揪紧。
许久,她才轻轻拍了拍人的背。
“今日一见,我倒是觉得是好事,要不要听听?”
顾棐南缓缓转脸过来,但眼中的茫然依然没有褪去。
卫枕钰挑眉一笑:“相信我的眼力,他不认识你。”
顾棐南本是极为悲痛的心在顷刻间变得平静下来。
他锁紧长眉,就听自己娘子继续道:“初次见你,眼中惊艳却也茫然,以及我提到‘物是人非’,他的神态,都不像是假装不认识你。”
“既然他跟了朱岁多年,又指不定和主神司有关联,那这其中能做的文章……”
说到这儿,她转过明亮的眼眸,神色认真。
“你别忘了,你兄长离开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去让一个孩子忘记一些事,一个人,太容易了。”
“顾夫人所言不差。”
有几许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孙遮面色比刚才苍白了好多,手指还捻着一个关节,刚刚似乎是……下了卦。
顾棐南深吸一口气,“你何出此言?”
孙遮略显苍白的唇轻轻牵起,笑容温和。
“顾大人同刚刚的那位阳极生辰的男子,渊源颇深。”
“但有晦星阻拦,遮掩锋芒,桓疏斗胆一猜,他应是为人所用,尚且无力辨别自己的紫薇命。”
顾棐南的瞳色逐渐深幽。
兄长生于盛阳之日,这种事,可不会谁都知道,更何况是远在荆州的孙遮,应是素未谋面。
他的卜算之能,着实惊人。
“多谢解惑。”许久,他才沉沉而道。
孙遮的面色比刚才好了几分,却笑着摆手。
“举手之劳罢了,刚打碎邪神庙,我还算了一卦,荆州的灾祸,即将覆灭。”
“下官才该谢过大人,救了整个荆州。”
音落,一个纵天手下就落在了顾棐南身前。
“主子,已经清点,尸骨三百,法坛四个,此处没有地道,只有一处地下密室,但是里面的东西都不在了。”
卫枕钰望向顾棐南,有些不相信。
“没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