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清暗自运气,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年岁还被一个小年轻骂,被骂了还没法还嘴,憋屈的狠。
浩然之气运转之下,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恢复了过来。
对着在那装逼的陈玄策拱了拱手,说道:“第二辩,非辩。”
陈玄策疑惑的看着他,等他解释。
周路清接着说道:“颜泰安师侄曾传回来书信,信中说天下行走一言为其开了立心之门,此时师侄他已是法随之境,在下先替颜师侄谢过天下行走。”
说罢,周路清起身弯腰行了个大礼。
陈玄策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路清,坦然受之。
礼毕,周路清刚要说话,被陈玄策的起身打断。
起身后,陈玄策对众人拱手,而后朗声说道:“有幸在北方见过颜泰安颜先生,颜先生的安民之道,实得小子敬佩!”
说到这里,对着不休阁的栏杆拱了拱手,正是北方。
而后说道:“如果今日是颜先生在此,这礼,小子不能受。周先生代行谢礼,小子坦然受之。此中缘由,还请诸位听我细说!”
围观之人,见周路清行礼之时,心中都充满了好奇。
又见陈玄策坦然受之,有些不满。
周路清是谁?白文武的师兄,名满天下的大儒。
别看是三品立心境,辈分在那,是和各家山长院长齐名的人物。
即便陈玄策是天下行走,坦然受之而不回礼,也是失了礼数,不知长幼尊卑!
现在听到陈玄策要解释,纷纷出声:“请天下行走告之。”
陈玄策再次拱手施礼,朗声道:“于镇北城有幸见过颜先生,得知颜先生走的是安民之道,小子有感而发,斗胆送了颜先生一句话。”
顿了顿,陈玄策面有正色,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十二个字说完,满堂皆静。
而后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大儒出声:“好,说得好!”
其余人等纷纷应和。
陈玄策满面春风,笑道:“说句不好听的,小子乃一介武夫,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只知道学当有用,学而不用只空谈,徒增笑尔。”
回过头,看向站在那里的脸色铁青的周路清,陈玄策接着说道:“至于周先生,我既没听过他的大名,也不知他有做过什么有益于天下的事儿,实在是搞不清楚他有何资格替满天下说书为黎民苍生的颜先生道谢。”
又看向观礼众人,说道:“无大名,无功劳,空有年龄,他行礼,我就要回吗?小子看来,这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观礼的众人有点头认同的,有摇头不认同的,见此,陈玄策接着说道:“路遇一老翁,在下可行礼,偶见一老妪,在下也可行礼,概因其年老,自力更生,九州生之不易,能活到那个年岁,可敬。今日小子所行,乃是挑山,我与他此刻为敌,他恨不得啖我血肉,此时抛出颜先生之事,所为何?不需我明说了吧?如无白鹿庇护,这老家伙,能活到现在吗?我听说学子入白鹿,束修之礼可是不少啊!”
拎起了酒坛子,又灌了一口,留出时间给众人消化刚那一段话。
而后,陈玄策状若狂生的看向周路清,说道:“说了八百遍我是武夫,绕那么多弯弯绕绕,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爷们,看着烦,他行他的礼,关我屁事!”
话语粗鄙,满堂哄笑,再无一人追究失礼之事。
陈玄策面有惋惜,长叹了一口气,道:“昔日见过颜先生,对白鹿心有向往之,故而登山!今朝入白鹿,方知不是颜先生有幸入白鹿,而是白鹿有幸得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