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凡嘴角挂着讥笑。
他不着急。
镇妖司当家大统领,镇压九州妖邪千年的高大人,今日折在他颜凡手里,怎么想,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更不用说,姓高的一死,行者那边会给他天大的好处!飞升!
用了四份先师至圣留下的文运都没能在超脱之后飞升,这是他转世三次仍然不能释然的执念!
还有就是,九州藏起来的老家伙,谁不知道姓高的阴险至极?看似身体空荡荡,谁知道藏了哪些底牌?
还是让螳螂虾动手吧。
颜凡立于空中,山风吹拂,须发飘飞,
面容和煦,慈祥,博爱,好一副当代大儒的样貌!
青面青衫浑身青的年轻人可不管这些,滚滚妖气冲天而起之时,十几丈长的本体显现。
两条虾须瞬间长长,角度刁钻,穿透了高大人的咽喉和胸膛!
妙到巅峰,似羚羊挂角!
虾须收回,高大人一并被带回,随着虾须摇晃而摇晃。
颜凡看呆了!
好家伙,姓高的是真没底牌了啊!
没办法,江湖越月老胆子越小,这功劳螳螂虾拿了也就拿了。
摇摇头,颜凡有些唏嘘。
镇压九州千年镇妖司的大统领,高大人,就这么折了。
“哎,万古幽幽豪杰出,百载之后为黄土;任你风流人物,仍难逃一死。”
颜凡叹道。
好像有树叶在头上掠过,颜凡轻笑。
“老了老了,超品又如何?秋风起,枯叶落;东日雪,人终焉。好在老夫将超脱此间,不与蝼蚁为伍。”
忽然间,颜凡觉得不对。
树叶,停在了头上?
伸手一抹,质感不对!
怎么感觉像是,布?一块布?
为何拿不下来?
颜凡慌了!
超品的浩然之气勃发冲顶而出,双手在头顶上乱摸,那块布还在!
不对,是纶巾!
缠在了头上。
“什么鬼东西!”颜凡对着在螳螂虾虾须上飘摇的高大人怒声质问。
血像不要钱一般从口中吐出的高大人惨笑道:“什么鬼?不是鬼。是你儒家千百年的因果!不信你看看,这纶巾,和先师至圣头顶上戴的那块是不是一样的。”
浩然之气在面前凝结。
镜花水月之术,浩然之气翻滚之中,颜凡看的清清楚楚!
纶巾!先师至圣的那块纶巾!缠在头上!
慌了,颜凡彻底慌了。
“还有什么?”
“没了。”高大人一边吐血一边说道。
螳螂虾看着高大人,眼神里满是愤怒,那意思像是在问:姓高的,你这么吐血,是不是等完事儿了让婆婆收拾我?
高大人给螳螂虾使了个安心的颜色。
螳螂虾这才放下心来。
超品又如何?婆婆不是没收拾过超品不听话的大妖。
飞升?婆婆不允,谁敢?
即便颜凡心中满是狐疑,但不得不劝说自己相信姓高的。
凌空而坐,浩然之气如风暴一般运转,抵抗着脑袋上越来越紧的纶巾!
好在先师至圣走了太多年,纶巾之上已无太多浩然之气留存。
头顶传来的束缚之力缓缓松解,颜凡松了一口气。
‘啪!’
颜凡顿觉右手疼痛无比,睁眼看去,右手只剩下森森白骨!
白骨旁,跳动着一根笔杆。
还没等颜凡反应过来,左手血肉横飞。
这次看清楚了,那笔杆如尺,蛮不讲理的砸在手上。
一瞬间不知砸了多少次。
浩然之气在笔杆面前像是窗纸一般轻易就被穿透。
“姓高的!你不是说没了么?”
“我,我说,我说你就信?”高大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嘲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