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
屠夫慢慢眨着眼睛,边说边大大咧咧肆无忌惮地脱掉了上衣。神情仍在节制着,举止流利而自信。强烈的胸毛此刻毅然决然完全暴露了出来,看着那架势,仿佛准备要缠住整辆马车。
“哦,在哪里?”张二锤把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又作势看了看窗外,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警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我?”
“没错。”屠夫无所顾忌地盯着张二锤,又露出非常友善的一笑。真挚的愉快,透露着大模大样的机灵。
“太糟了。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怕你是找错了人。”张二锤瞟了屠夫一眼,不胜惶恐的表情富于天真。“你好好看清楚,也许完全毫无必要借机发挥你的屠夫神技。”
“作为一个屠夫,他最清楚的就是他的目标。确定不移的信念是无可争议的。”
“胡乱盲冲直撞,周街惹是生非,那是破坏社会稳定的恐怖分子,不是好屠夫。”
“何其悲哀!你听听,瞧瞧给你惯得,这正派道德人士的腔调!”屠夫露出淡漠而略带几分嘲弄的神情,面上横肉涌动,带着激动的颤音,责问里的讥讽大大加码。“不知你此前对山猪会大肆屠戮、斩尽杀绝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涌起这种有失为人身份、良心备受谴责的感觉。”
张二锤下意识地一愣,而后玩味着微微一笑。
果然事出有因,这背后原来藏着不可忽视的动机。他还以为有什么令人莫测的非凡神秘,原来放出异彩的还是死而未僵的山猪会。这话又唤醒了他的记忆,种种不良情绪自然而然唏嘘地涌上了心头。
事情真是复杂而有趣。
“原来如此。难怪精神品质和道德基础像刚睡醒一样脆弱,浑身充满黩武主义。不过讲开又讲,我还是得承认,你不太适合绝命屠夫这个称号。”
“适合不适合,你很快就会见识到了。”
“你心存着为那群阶级霸权的烂山猪复仇的非分之想?”张二锤瞥过屠夫一眼,笑眯眯地问道。他话语和表情里蕴涵着的蔑视指控,毫不避讳无可怀疑。
屠夫脸上的激动和悲痛更为明显可见。他漠然望了望窗外掠过的山野,简洁明了地哼了一声。
“不然你当我闲来无事跑出来消遣,真当坐你这破车好宝贵?”
“精辟!坦白说,我本来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一句话便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车厢里似乎霎时间涌起了一股无形的实质力量,突如其来瞬间吞没了张二锤!连悦耳的风声车声,都成了青筋突起高亢激越的变奏曲。
节奏感越来越清晰了,暴力性质已不可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