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长呼,老头与张二锤彼此虚拟现实的凝望眼神慢慢缺油少盐、折戟沉沙,画面轮换的速率加快,老头似乎还有话未讲,过去的某些袅娜瞬间,焦距拉近。
纯真鲜活的李小花!
一想及小花,张二锤的眼睛就忍不住大放异彩,身子不禁为之颤栗。素襟白面的小花,万般柔情的小花,静若处子的小花,只要有小花,世间任何再好的事物都再也不值一看了。不,半眼也不值得!李小花的清雅姿态,让张二锤的决心在剧烈发芽绽放。唉,花,花!惋惜的是,曾如此切近,可惜香末萦篆,花过香成。昏鸦尽,心字成灰。
多么令人肝肠寸断!张二锤惶惶闭紧双眼,沉浸在没有伴奏的思绪中,内心充满凄怆,痛彻肺腑!
也不知道小花的投胎近况如何了,让人格外不放心。如果安好,如今小花会以怎样一种温柔而陌生的嗓音,唤着她的新锤哥?
张二锤握着笤帚的手颓然地垂到身侧。
恍然无边的三号山头,渐渐淡如梦、不着痕迹的应许之地长月山,不被恻隐但毫不退缩的真切山猪镇,褊狭猥琐黑暗无边的山猪县,绚丽而落魄的帝城之路。每一处都有着革命性的过目不忘的反动抗议,都在他的意识取决中迅猛而有秩序地朝生暮死,细柔轻逸又无限浓烈,绝非无的放矢。
奇异的心思很少按规律出牌,一阵摇荡,便回归于偶然。微风轻轻拂过,心中喧嚣的波澜忽然点到即止。通过经验和意识注入的专注形象,终于使不上劲儿筋疲力尽,静止成一片白蒙,苍茫如幕,冷清落寞。继而雾断云散,漫长的黯淡过去,自然印迹积攒起的一切煎熬,都逐渐放松逐渐轻盈。
生命在记忆中渐次展开,又非常迅速地悄然卷起,澹然无声。世事沧桑的感伤溘然长逝。张二锤缓缓醒过神来,心中一叹。
眼前的花雀已不是长月山的花雀,类推的视觉结论不是理性的物理世界。但不管联络多么微弱,存在的感觉仍会始终坚韧,并不含混。过去的信念也不会一锤定音,一刀两断。
然而混迹以万物为刍狗的俗世,迷途漫漫,很多事情大多是不能尽如人意的。懵懂的山中少年经已长大,奉着命运意旨在奔赴向往的旅途中,变了大样。
置身当下,郁郁寡欢不应成为粗壮的主题。人生要放下包袱大步前进,才有品质才有意义。复活的鸟鸣一遍一遍入耳,当下直觉带来的美好再次勇敢蓬勃。阳光正明净,纤尘不染,无常偏差的日子蹦回到了眼前。
张二锤换了一副神情,眼神坚定,云淡风轻,从容再度建立起来。他很自然地舒松了一下身子,手脚似乎一瞬间已完全跳过了疲弱不振的失落环节,两个大鼻孔里呼出的气都特别有力。
身子似乎?变了些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