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我已好久没有他的音讯了。”廉旻一愣,暂停了他的垂死爆发。但嗓音尖锐,显然十分心焦。
“他上门闹事,我师父出了刀。”张二锤面色平静而黯淡,意味深长地晃着脑袋。“你既然认识我师父,自然知道他的实力。”
廉旻屏住了呼吸,微风吹过,他只觉又湿又冷。
“轻而易举,一刀之下就是致命重伤。”就在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之时,张二锤继续说道。
“啊?砍到哪儿了?”
“腿。那脆弱的老腿腱当场断了,连脚筋都耷拉出来了!”
廉旻大吃一惊,就地一个踉跄。寒冷让他发抖,全神贯注的心切,变成了骇惧与悲戚。
“巨猴最后还拖着脚筋爬向主人,那场面可真悲哀而无可奈何,又让人毛骨悚然。”张二锤说得缓慢而有耐心。
“哦,原来如此,那还好。”廉旻松了口气,感到一丝安慰。近乎可悲的乐观,是对操之过急的担忧的放松补偿。
“别太往心里去。那毕竟是一只猴子。”
“对付一只根本没多大威胁的猴子,不用这么残忍吧?”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廉旻用平息的口气发出鄙视。“一刀割颈便是了,何至于如此断手断脚横加折磨!”
“没割颈呢,师父又出手补了一刀。”张二锤口吻清晰,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事。“这一次倒是干脆利落透胸而过,但还没一下子断气!”
“可真是活阎王!猴子也是一条生命,猴子也是有感情的!”廉旻嘴角哆嗦着,似乎真心在为巨猴伤心。
“别误会。”张二锤直摇头,眼里微微闪着幽默的神采,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这一刀,是给你结拜兄弟覃伒的。”
廉旻仿佛一时之间没有听清,面上表情仍自淡然。自我消化片刻之后,才连人带鼻呆傻原地。街上鸦雀无声。但他心中瑟瑟发抖的急切已风翻浪涌,张二锤看得很清楚。
“尽管骨笛盲佬携巨猴来了个精彩的人兽双打,勇敢、无所畏惧,已百分之二百超力以赴,但师父还是轻松赢得了那场比武!”张二锤扫了廉旻一眼,唇上挂着微笑。“你知道吗,最后那一刀,简直相当精彩。可以说,若再稍微加点劲,就直接把盲佬钉在石头上了,那画面,你都不能想象到有多可观。”
“不可能!不可能!”廉旻无法呼吸,斩钉截铁地吼了起来。他的嗓门提高了许多,仿佛全身气力都要用来发声从而坚定自己的心神。
这一切显得如此难以置信。他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但由于身受重伤,他无法将他的绝望和愤怒完全表达出来。
“事情就是如此清清楚楚、简单明了,绝无半句虚言。”
“闭嘴!该死的,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廉旻抱着连自己都怀疑的怀疑态度做梦般重复道。他面色越发苍白,忽然老泪溃不成军,这一刻,他真真切切了解了噩耗二字的重量。
张二锤耸了耸肩,一言不发地撇了撇嘴,善意地回应着廉旻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