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崔无嵬假装带家人忙里忙外,一边忙,一边让老婆儿子烟酒碗筷偷偷地往家里拿,最让人不解的是就连人们吊唁的烧纸他居然也卷了一卷,让老婆装口袋里拿回家去。晚上,他留下了吴好地,两人在小屋里商议对策,一是老爷丧事办完了,尽快安排送客。把这一批批亲戚都赶快送走,尤其是姜尚平和姜月娥,明天早上就把他们先轰走。第二件是向张文贵吹风,保昌堂早晚是春红和他的,让他和春红做老太太工作,接管保昌堂是他们夫妻的事,第三件是做乱账目,包括发送太儒丧事大账,各村田地的账,府上收支的账,让将来接受人看不清,问不明,呈上一本糊涂账,崔无嵬与吴好地详细研究到了深夜,表面上还装着为秦府事操劳,为了霸占财产,两人煞费苦心。
第二天是立门户的日子,到坟上圆坟立门,烧衣和鞋袜,崔无嵬早把丝绸细软之物偷偷拿回了家,只剩几件破布衫和棉袄拉到坟上,一路上崔无嵬走近张文贵,偷偷言道“公子,昨日老夫人与尚平月娥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可是秦家姑爷,现在接保昌堂的只有你和春红,你们是唯一的后人,怎么姜家还掺和进来了?”
“岳母大人喜欢尚平和月娥,姜王爷与岳父又是盟兄弟,他老人有这意愿,我们做晚辈的怎好阻挠。”
“你真是傻蛋一个,盟兄弟是什么关系,还不是蒙人给你看的,你和春红得长个心眼,到碗的饭让别人端走,这是明欺负人。我们是老辈子亲戚,你是我亲表弟,这事我不和你说,外人没人和你说。”
“等忙完丧事,我们好好合计一下。”
“这丧事也就这样了,老爷子由你和春红体体面面发送走了,我们这些日子也都累的够呛,亲戚家人该送的赶紧送,这么多人在府上吃喝,一天得多大开支,能走的都让走,一个不留。”
“表兄这话说的对,今天从坟上回来,我们就安排送客。”
崔无嵬从这边点完了火,又把话点给春红,春红会意,并未回答,她看见这几日崔无嵬一家人进进出出偷东西,心里就非常讨厌,她也看出了怀嵬的奸计,于是就与纪云和春香、补拙母亲,暗自商议,在府内诸事上多长眼,对崔无嵬多加提防。家人也都捡亲近的一一嘱咐。
从坟上回来,崔无嵬早已命吴好地从爪村租来了十辆车,一溜排在府门外,言说亲戚谁要走,马上可以上车。众亲朋一看,秦府如此安排,知道府上已无留客之意,纷纷辞别老夫人,坐了车回家去了,这时,怀嵬安排家人留了一辆画舫车,自己径直奔大堂内室,见尚平和月娥仍陪着夫人,没敢直接问尚平。春红见怀嵬在旁边站着,也知道了崔无嵬的用意,她直言道“崔叔,你去让人把帐子布和剩下的白布点点,让保管入库。”把崔无嵬支开了。
崔无嵬下来堂来,到了院中,又找张文贵说“你快别傻了,外面事我们支配就可以了,你去陪夫人,把尚平他们给支走。”
张文贵会意,来到内室,见夫人仍拉着月娥,由众人围坐,他也就势坐在炕沿,尚平让了让坐,夫人让张文贵坐下“文贵这几日也累坏了,坐下歇歇。”“母亲,你要多保重身体,这次事情办好了,我和春红就不走了,每天陪着你。家里的事有我和春红料理,您就别操心了。”
“可真是得了姑爷的济了,这姑爷懂事,春红也有能力,家里事也是得这两口子了。”人们七嘴八舌称赞张文贵,话题中心一下转到了文贵身上。
崔无嵬在塘外听声,知道屋里话题转了,便又进来,向张文贵和春红言道“我给驸马和月娥备的是彩棚车,地毯铺地板,何时启程,我随叫随到。”
“尚平,你们怎么就要走?住两天吧。”
尚平军中事务缠身,本来就不想住下,但李夫人言定留,又不好驳回,见府上安排了车辆,正好顺势辞行。于是言道“秦伯母,军中事父王都交由我掌管,所以必须回去,我和月娥过些日子再来看您,您多保重身体,这些日子您也累了,早些休息。”
“看来我是真留不住了,那你们路上慢走”
于是,尚平辞别了夫人,与月娥出了府门,乘彩车下山回军营去了。接着,崔无嵬又把玉昌的兄弟和玉涵的朋友通通送走,使秦府就剩下十几口家人,他为自己的计划已在逐步变成现实感动了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