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玉昌血溅青龙剑,母子悲情明月刀
白牛逻一战,两王爷因不听玉昌之言,导致大败,殒命白牛逻。玉昌退往沧州,屯兵霸州,观察河间瀛洲葛荣贼兵动态。中间发生了河阴之变,众将悲痛欲绝。但是国难之际,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剿灭叛军,然后再找尔朱荣报仇。这日见寒冬渐近,玉昌叫来中军,询问将士冬衣是否齐备。中军俱告棉衣正在赶制。然后从袖中抽出一函,递与玉昌。玉昌展开,见是玉涵所书,上写:“我在蓟州。玉涵。”仅仅简单的六个字,老夫老妻了都没过多的话了,只言她在蓟州,招自己速去。
玉昌派长孙和玉涵去平州搬兵,久不见援军到来,正盼玉涵消息,今见玉涵来信,虽然简单的几个字,也是大喜过望,叫来玉龙常泰商议。玉龙道蓟州乃姜王帐下葛平驻守,葛荣反叛,葛平据蓟州响应,姜王震怒,倾平州军马来剿蓟州,玉涵肯定随王爷围攻蓟州,我等可速驰援,合围蓟州,擒拿老贼葛平。
于是玉昌点齐人马,从霸州开赴蓟州。两日来到蓟州城下,并未见平州人马踪迹。正疑惑间,忽报正南发现葛荣人马。玉昌带人马转而向东,赶赴平州,接应玉涵。走了半日,正遇尚平率兵赶来。两军相遇,尚平也未问玉昌来处,急急告玉昌助其合围蓟州。只求攻入城内斩了葛平。玉昌问尚平可曾见过玉涵,尚平说父王已让玉涵在平州召集人马,不日也要赶到蓟州、沧州地界,合兵攻灭葛贼。
于是两军会合,以玉昌攻北门,尚平攻东南门,罗义围困西门。玉昌玉龙来到蓟城北门,只见一条官道从北蜿蜒而来,而城西见有小山九座,松林茂密。玉昌让兵士远离此山,在道路正中扎营,截住蓟城出入。
次日一早,玉昌营内早餐战饭,然后命士兵出营,擂鼓呐喊,让叛将葛平出来受死。兵士叫了半日,不见动静,城上不见一兵一卒,唯有几面牙旗在寒风中猎猎飘舞。叫城一日,无人响应。次日又命兵士上前叫阵,仍不见有人回应。常泰回营交令,报告说葛贼坚守不出。第三日,玉昌亲自披挂,杀到城门前察看城上动静,见城上有人头攒动,知是葛贼已死命坚守,唯有回去准备强攻,正要引兵回营,忽听城内三声炮响,此时城门大开,葛荣大旗下冲出一黄脸大将,见此人头戴铜盔,身披铜甲,面似黄梨,口似猪鼻,目似鼠目,两耳竖尖,直奔城外杀来。杀到阵前,双方稳住阵脚,玉昌上前用枪一点:“来将何人,快报你家反贼葛平前来受死”“杨将军,别来无恙。你不是一心想剿灭我吗,我乃真王葛荣是也。”
玉昌没想到在这能见到葛荣,虽无家仇国恨,但因其发动民变,谮号称王,恨不能一日擒而杀之。今日见其来到面前耀武扬威,更是恼怒。举起长枪,直刺葛荣面门。葛荣举刀相迎,二马战在一处。开始玉昌并未给葛荣放在心上,只想两三招上去,枪挑贼首于马下。不想那葛荣刀法精伦,枪来刀档,枪扫刀推,时常在枪击空隙,大刀削劈砍扫。马强刀快,一时难以取胜。玉昌正思变换枪法速取葛荣,但见葛荣额上汗水淌下,刀速变慢。于是搅动狮子兽,加快枪速,从头到肩,从胸到腿。葛荣只好用刀上截下堵,刀法已凌乱不堪。玉昌心想,今日一定阵前生擒老贼,破了蓟州,平灭河北之乱可待也。双手一拧长枪,对准葛荣右肋痛下绝情。然而枪走空了,葛荣拨马逃走。玉昌在后紧追,玉龙见状恐上老贼的当,立即鸣金。玉昌哪肯此时放手,眼看马头并马尾,上去抢葛荣丝带,葛荣吓得扔了大刀,伏在马背上,一夹马前畔。那马长嘶一声冲进山谷,玉昌直奔山谷追来,耳轮中就听“嗖,——”有箭飞来。玉昌情知中计,伏身躲过一箭,接着第二箭又到了,正中后心。玉昌感觉胸口一热,昏倒马下。
再说玉龙见玉昌紧追葛荣不舍,生怕有变,正要带程金常泰从后追来,只见从后队飞出一匹枣红马,一看是玉涵的胭脂兽,知是玉涵赶来,众人随了玉涵杀奔九山。来到山谷,见谷内空无一人,只有狮子兽在林间静立。再看玉昌,倒在血泊之中,已经血染征衣。青龙剑出鞘,也被鲜血染红。玉龙立命士兵上山,四面搜索,只见从山西,两匹战马向西狂奔,一小将护着葛荣向幽州逃去。
玉涵下马,抱起玉昌。见那箭头已从后心穿出,箭法十分狠毒。玉涵大叫:“玉昌醒醒,玉昌醒醒,我来晚了,玉昌,我来了,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呀。”
那时玉昌已气息微弱,头搭在玉涵臂弯里,一直下沉。玉涵一声声的叫:“玉昌,玉昌醒醒啊。”众将也叫:“大帅,大帅醒醒。”过了一会,玉昌突然将头一挺,靠着玉涵,睁开大大眼睛,望了望玉涵,望了望众将。玉涵此时已哭成泪人。见玉昌醒了,忙擦去泪水,强打笑颜:“玉昌,你终于醒了。我说玉昌不会抛下我。”众将围将上来,看着大帅。他们看着爱戴的元帅。玉涵流着眼泪:“玉昌,你没听见鸣金号吗?干嘛非要追那葛贼。”玉昌指了指袖内,玉涵从甲袖缝内抽出一张纸条,见有字迹写着:“我在蓟州,玉涵。”知道这是敌人仿照所写:“玉昌,你太傻了,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找——找——到——此——人!”说完头又是一挺,目光炯炯,气绝而亡。众人正要放声痛哭,玉龙忙摆头制止。玉涵抱着玉昌的尸体,痛心抽泣。我怎么这么傻啊,自出兵以来,我明知道暗中有人加害我们。一直都不想与你分开,可是你不理解,你仍分派我做这做那。我听了你的指派,还是与你分开了,本来我想平州搬兵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可是我还是来晚了。
玉涵一直抱着爱人失声抽泣,谁能阻止得了玉涵的悲伤呢,众将哪个不悲痛,但在战场上,我们不敢哭啊,一旦敌人知道大帅阵亡,掩杀过来,我们的损失更大啊,但是玉涵就让她哭吧,玉龙想制止,但还是放弃了。此刻,除了玉涵的低泣,山谷中松涛呜咽,寒风刺骨,枯草在风中不住地低头,仿佛是在向大帅默哀,在玉涵的抽泣声中,将士们在回忆他们的大帅戎马征战的一生,为国尽忠战场杀敌的一生,从平定莫库溪到征西转战大漠,从平定江南到招抚四州,从剿灭六镇兵乱,到平暴河北,他为国操劳了一生,如今永久闭上了双眼,血洒疆场,含笑九泉,玉昌是他们的大帅,也是国家的英雄,是民族的英雄,为国捐躯,无上光荣,而玉涵想的更多的是他们小的时候在龙山,在书院,在桃花溪,是玉昌把她引上了杀敌的战场,她想到她千里大漠寻找玉昌,在那艰险的环境中,有那么多人暗害他、追杀他,他都躲过了,到了平城奸人陷害,险遭不测,他们都艰难地化解了,这次平乱,本来是内部流民生变,不至有大战,怎么一个小小的蓟州,几名无名的叛匪就把你的生命夺走了,玉涵看了看那张纸条,这是谁的笔迹,谁能仿照我的笔迹,熟人之中能有谁呢。突然一个神经质的女人,慕容雁从她眼前闪过,玉昌说她去徐州找过他,一定是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如果是她,真是蛇蝎一样的女人,我必须为玉昌报仇。
玉涵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中间几次昏厥过去,玉龙欲让众军兵将她和玉昌抬走,她伏在玉昌身上都说什么不起来,玉龙早安排人把好了营寨,然后找来车辆,众将士把玉昌抬上车:杨元帅,我们回营,你一样还给我们传令杀敌。我们大魏永远都有杨家军。
看玉昌尸体被抬上车,玉涵又一次昏厥过去,众将把玉涵也扶上了车,她放不下玉昌,在车上她抱着他:“玉昌,我们回营,我们回家,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要杀灭贼寇,为你报仇。”车子缓缓地驶出了九山,沿着山前的小路,缓缓地向大营走去,那时,夕阳正在缓缓地落下,在浅浅的晚霞中,夕阳如血,山色如墨,世界万物仿佛都在为失去一位英雄默哀,天在悲吟,风在悲吟,大地在悲吟,草木在悲吟,它们都注视着缓缓东行的马车,狮子兽无声无响地跟在车后,它也在为它的主人送行,就连蓟州城墙上的牙旗也在静静的伫立,来到大营,玉龙把众将叫到大营,尚平、罗义、长孙都来了,众将商议是继续攻城还是先发丧大帅,让玉昌入土为安,尚平告诉玉涵,洛阳屠杀,杨忠、李虎携家眷已到龙山了,要不要叫忠儿他们过来。“别人就别叫了,战场上风云万变,太危险,让忠儿带着弟弟妹妹过来再看看父亲。”尚平连夜派人快马加鞭去龙山接杨忠过来。这边玉龙安排,命所有人马将蓟州城围住,不准让一个贼人走脱,只等尚平一声令下,发起总攻。
晚饭时间到了,将士们没有一个吃得下饭,火头军催几次用餐,大家都静坐在帅帐外不动,他们都想多陪陪大帅,饭凉了,火头军又热,将士们还是不吃,凉了再热,还是没人去吃,玉涵走出账外,擦去眼泪:“将士们,元帅是被人暗算的,此仇我们一定要报,要杀敌,我们要吃饱饭,走,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