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的府衙在宫门外的长街上,同康王府做对门,洛王府在西,康王府在东。
因为这个朝向问题,朝上百官还吵了一番的。
足见这些官员有时候也是挺无聊的,陆白觉得他要是皇帝,估计也要跟现在的皇帝一样好几年不上早朝,好图个耳不听为净。
洛王府的人听说陆白求见,忙禀告了洛王,并把陆白请了进去。
在进去时,他们还不忘朝对面康王府的人得意的一仰头,用鼻孔看他们。
陆白现在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
一首诗让诗会办不下去,不止红楼诗会,就是别的诗会,在清明这一天都不敢用清明为题来作诗了。
当然,陆白更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是他在楼船上,以一敌两位客卿,然后朝王长康扇巴掌的故事。
这故事足够精彩,又让许多人看到了,至今还是坊间百姓的饭后谈资。
所以,这样的人来洛王府而不去康王府,洛王府的仆人们很高兴。
这说明他们洛王被陆大人看好。
洛王和康王争太子之位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两人势同水火,两家的下人同样势同水火,因此洛王府的人朝康王府的得意不算什么。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桩事。
陆白在进了洛王府后,见洛王热情的迎过来,“舅舅,早听说舅舅好喝酒,我让人备下了一壶上好的杏花村,正好让人给舅舅送去呢,既然舅舅来了,咱们就好好的小酌一杯。”
陆白摆手拒绝,“洛王殿下,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公事公办。”
洛王脸上笑容不变,“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抓你的。”陆白开门见山。
洛王笑容依旧盛开,“舅舅这话从何说起?”
陆白拿出一个账本,“这上面记载了什么,洛王应该很清楚吧?”
洛王点下头,笑容终于收敛一些,或许是觉得他对陆白态度这么好,陆白缺对他公事公办,语气生硬,在笑下去有点儿不合适吧,“舅舅不是南镇抚司吗?怎么管起这事儿了?”
“这账本里可能牵涉到一门事关锦衣卫的命案,我自然要过问。”陆白接着把账本递到洛王面前,“这么说,你是承认这账本上的内容了?”
洛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沉默一会儿后,好心劝陆白,“舅舅,你刚到京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查下去了,要不然查来查去,徒惹一身骚。”
他很恳切的望着陆白,“我这是为舅舅好。”
陆白把账本收回来,“正如我昨天给你说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唯有秉公执法,方能是人信服,拥护和爱戴。”
他大义凌然道:“舅舅不想让你走弯路,所以——对不住了。”
陆白挥了挥手,“把洛王抓起来,送到皇宫。”
他身后的锦衣卫是晏城带来的,他们虽然忠心耿耿,但听到陆白的话后还是犹豫了一番,然后才磨蹭走上来,一声得罪后,用手轻飘飘的去抓住洛王的两个胳膊。
“大胆!”他身后的老太监见他们真敢抓洛王,怒喝一声,朝前扑过来。
嗖!
一道影子闪过,砰的一声,老太监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后落地又滑行一段距离,这才稳下身子。
即便如此,这老太监不流血,不见伤,足见陆白并没有下重手。
陆白轻描淡写的收回胳膊,对洛王说:“王爷,请吧。”
身后的太监还要上来,洛王轻挥了挥手,制止了他,“好,那我就跟舅舅走一趟,期望我可以早点出来,这样咱们还能好好喝一顿酒。”
他笑了笑,“毕竟我已经让人把酒烫上了。”
洛王在前走。
两个锦衣卫不敢押送,默默的松开了手,但依旧成掎角之势,做押送的样子。
他们出了洛王府,刚要上车,见对面康王府的门也打开了。
陆白见一个白皙的少年郎从府中走出来。
这位少年郎要好看不少,乍一看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也穿了一身乌衣,袖口绣着金龙,想来就是康王了。
这康王架子很大,身后跟着两个抱剑的侍女,在后面跟着一行伺候的青衣小太监。
在见到洛王和他身后的两个锦衣卫时,康王目光中饶有趣味,待见到陆白后,目光一凝,若剑芒一样扫射在陆白身上,双瞳中竟隐隐约约有一股——
战意?
陆白莫名其妙,这一个小屁孩难道还要挑战他不成?
这可真够胆大的。
毕竟,陆白可是手握外挂的人。
“走吧。”陆白懒得理会这个锋芒毕露的康王,催促洛王上了马车以后直奔皇宫而去。
康王目送他们离开。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到康王身边,“王爷,刚才那个人就是陆白。”
康王点下头,嗓音清脆,“我知道。”
他收回目光,“去剑阁。”
剑阁是一间河房,昔日剑仙留下“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满堂碑的剑阁。
他要去练剑。
太监们答应一声,送康王上了马车,然后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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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到了皇宫前。
陆白拉着洛王下车后,俩人一前一后朝大内去了。
洛王在进行最后的劝说,“舅舅,我劝您还是算了吧,您这是在自讨苦吃。您知道的,我作为王爷,父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陆白目不斜视,“让你长点记性总是好的,要知道小树苗不砍不直溜。”
洛王服气,心想这陆镇抚使难道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这也太罕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