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动容鬼神泣,
墓开女入众人呆。
萋萋坟上春春艳,
蛱蝶年年春上徊。
原是精魂可化蝶,
有情惟愿成高禖。
情歌自古唱无歇,
谁酿情酒成新醅?”
女孩诵读,虽嗓音嫌幼,但似有着魔力一般,赋予那诗以生命,连着感动她自己,最后,她的眼中已闪着泪花。
任菲儿有超强瞬时记忆力,而且她极力维护自己的形象,超常发挥下也惊人。她听完女孩诵读,马上复制了出来。不过,她语速过快,生怕忘一句的急促,自然跟情感不沾边,更没女孩的感染力。
女孩也有些讶异,不由赞叹,“任小姐记忆力惊人,令人佩服。”
任菲儿轻抹一把汗,舒了一囗气,“你太急躁了,我刚才是在酝酿。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女孩盯住她,“怀疑?任小姐怀疑我怀疑什么?不过,这第二个问题,你回答得虽然不尽人意,有鹦鹉学舌之嫌,背得倒也完整,算你过关也行。不过,这第三个问题,你可听好了。”
任菲儿也看出来,这女孩就是故意找茬的。可是刚才她如此声情并茂发自内心背出那首诗,不由她怀疑她的身份。她既然与关教授关系匪浅,莫非就是他的小女儿?听说他的小女儿在某个部门工作,承继了父亲的诗才也不是不可能。演出中出现的神秘女孩,也就是她的角色的替身,可是在现场吟出了那首诗的。
想到自己竟然冒名顶替的诗的作者,竟然可能是关教授的女儿,而她竟然想以此诗得关教授看重,收她做门下研究生,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她还是强自镇定,“请说。”
女孩上前一步,“我第三个问题,”她招招手,然后有两个人走了上前,“任小姐,你可认得这两个人?”
任菲儿望向他们。这两个人,女孩有些惶恐不安,而那位男子却径直走到台上的女孩,拂了拂她额前的短发,“元儿,累了吧?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女孩轻轻打开他的手,又瞪向他,男子只好退后,站到了一同上台的女孩旁边。而那个女孩胆怯地望了他一声,又迅速低下了头。
“他们是谁?我为何认识他们?”
女孩,也就是被称为“元儿”的元俪,盯住她,“任小姐,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
“这就奇怪了!”元俪似自言自语,“演出的宣传片中,的确有孟小姐的闺名,而孟小姐也声称如约参演了,并在演出中现场没有采用彩排时的旧诗,而是现场做了新诗《梁祝吟》。可是,有很多人,而且还有监控视频,可以证明,出演的女孩,是这位女孩,带进演出后台的。出演的女孩,既然是你,你为何不认得她?”
元俪又拉起那位男子,也就是孙沫的手,“还有他,乃是出演的女孩从高台摔下来后,第一个冲上台抱起她,并第一时间送到医院的。出演的女孩,不就是你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确定不认识他?”
任菲儿有些懵了。她在冒名的时候知道漏洞百出,但那个神秘的组织也承诺了,会为她扫平道路,只要她听话。她没想到她的反击来得这么快。她现在也有些明白,恐怕这个女孩就是原作者了。
“其实,”任菲儿说得有些艰难,她希望别人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此,“在读到梁祝的故事时,我早有一种写诗的欲望,却又缺少灵感,一直没找到突破口。那种滋味,就象喷嚏呼之欲出却又堵在了胸中,很是难受。作为写作者,你是否对这种感觉应该感同身受?”
任菲儿呼出一口气,咬牙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那天的演出,我其实抱恙,没有参加。那吟诗的女孩,自然不是我。”
台下其实早就议论纷纷了,这下更是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开始语言攻击了。
任菲儿却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她知道,她也必须解释清楚。即使,葬送她在此地的前程。但只是此种损失,她还承受得起。
“那天我虽没参演,但还是在打完点滴后到了现场。虽是遗憾,我还是打算看看,应属于我的光采,到底有没有人替代。我听到那吟咏的诗,顿时茅塞顿开,诗淤也一扫而空。我记忆力好,当场便默写了下来。因为没新纸,我就写在了起草的申请书背面。第二天我没在意,便送去打字室了。后来我发现,那首诗也被打了出来,且与其它文章连在了一张纸上,无法单独分出……我罪恶的念头便萌生了,我觉得这不是公开的刊物,或者算引用也说得过去……所以,对不起……”
“任小姐,难得你能知错,善莫大焉。但是,你最对不起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元俪点头,又轻轻摇头,“昨天半夜时分,子洙姐姐心力交瘁,本想到荷塘边散散心。谁料被人推入水中……子洙姐遭此大劫,与任小姐不无关系。难道不应该道歉?”
任菲儿脸色一变,“子洙,可还好?”
“还好。子洙姐姐福大命大,她被救了。”
任菲儿强自镇定,“子洙,善良之人,命不该绝。”
“是呀!”元俪盯住她,“恶人可恶!不过,她也逃不掉。因为那人仓惶逃走之时,怕没注意到,她的校徽被子洙姐姐拽掉了。要命的是,校徽的背面还刻有字母,似乎是主人的名字首字母缩写……”
任菲儿的脸一下变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