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琦深知黎禛此言此行乃是变相要同她反目!
黎禛能有此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只怕在朝中已然培养起了一批不容小觑的势力!
南山香炉卷起一缕倦烟,华清琦抬手扶额,形容疲惫:“禛儿,母后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还请母后保重凤体,儿臣告退!”黎禛稍稍躬身,退出珠帘。
黎禛离去的脚步很是轻快,他明白在这太和殿中,他已然首战告捷。
待出去太和殿,一直守在殿外的荣千便迎上前来,对黎禛躬身相禀道:“皇上,定安王王妃请求觐见!”
黎禛脚步一顿:“王妃人在何处?”
“回皇上,人在偏殿候着,已然等了三个时辰有余。”荣千低声回答。
黎禛点点头,径直往偏殿走去。
黎禛进入偏殿时,只见黎胭坐立难安,正在殿中来回走动。
黎胭算来乃是黎禛的堂姑,待荣千示意一众宫人退下,殿中再无外人,黎禛便也唤黎胭一声姑母。
“臣妇参见皇上!”黎胭见黎禛进来,当即朝他跪下,红着眼睛将诉求道来,“还请皇上彻查定安王通敌卖国之事!”
黎胭先前同危满月见面,危满月曾暗示于她,黎禛欲想拿捏实权。
此情此景,满城风雨,她明白求华清琦定是无用,求黎禛方有一线生机!
黎禛见黎胭朝他行跪礼,快步上前将人扶起,又示意她旁坐道:“姑母放心,定安王忠于大黎日月可鉴,朕定不会使其蒙冤!”
听闻黎禛有此承诺,黎胭坐下身来,这才得以放心呷去一口茶水。
“朕已然命刑部主审、东厂协审此事,相信很快便将真相大白!”黎禛并未坐下,而是又将安排说与黎胭听,末了道,“姑母进宫一趟不容易,可去看看满月。朕还有些公务亟需处理,便先走了。”
“臣妇恭送皇上!”黎胭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即又行跪礼相送黎禛。
既是东厂协审,纵然刑部尚书宋应并非是越达这方的人,但有戮青苏把关,足以令黎胭跳到嗓子眼的心彻底落地。
危满月毕竟身为宫妃,即便是黎胭这个做母亲的,想要见她也需尊些必要的礼数。
眼下光景显然不合时宜。
故而,黎胭并未去见危满月,而是前去给华清琦请了安,随即便出宫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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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刑部尚书宋应跟随戮青苏一道前往厂狱。
宋应在踏进厂狱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毕竟,即便是大黎出了名的酷吏,心狠手辣也难及戮青苏十分之一!
虽是临近端午,可厂狱内很是昏暗湿冷,以致宋应不住打了个寒颤。
空气中弥漫着牢牢扒在墙檐之上未曾散尽的血腥味儿,宋应顺着天窗投下的光往前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刑架之上捆绑着个男子。
男子有着金棕色的头发,已被折磨得血肉模糊,只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
“戮厂督,你说厂狱里头关押着一名大蛮虺牙校,可是眼前这人?”宋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下只叹戮青苏果然名不虚传!
戮青苏双手背在身后,并未回答宋应,而是询问一旁协助刑审的锦衣卫道:“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戮青苏擒抓得眼前这人已有数日,用尽酷刑也未能自他嘴里撬得任何信息,只得吊着他的性命日日审问。
此等嘴硬的家伙当真是极其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