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海水里,一条身影像海豚一样灵活游动,在几个暗礁中绕了几圈,心里在骂了同伴无数句蠢得连猪都不如,但始终没有勇气回头,向着海岸游去。
他从一个浅平的沙滩上了岸,吐掉嘴里的呼吸管,将手里的鱼枪插在腰上,走了一百多米,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这可是在几十米深的海水里也没有感觉过的冷。他迅速拔出鱼枪,回头,身后二十多米的视野里什么都没有,他是眼睛视力强化过的觉醒者,比普通人要看的更远,瞄的更准,也是他和队友相商之下由他出手对付那个看上去更象首领的罗阳,只是没想到对方太过强悍失手了,而队友却一发命中,却因为贪功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骂了一声猪狗队友。他平日里的工作是潜水教练,既是爱好又是掩护,没有和组织说的是,他不止视力好,百发百中,还能在黑暗中的数十米内看得清楚,这个好像叫黑暗视线。除了黑暗视线,他的感知也特别的强烈,对一些危险和恶意也是相当的敏感,这也是他一击不中就立马潜入水中,不再逗留的原因。
他颇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倒退着走了几步,直到感觉到那股恶意的消退。然后平端着鱼枪,迅速地往前小跑着,虽然凉意是没有了,但是那种被人打量着的感觉却一直在,就像小时候走夜路的感觉,一旦生出恐惧了,总是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跟随。除了岛上的风,还有自己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发是害怕了,恐惧攫取了他的心脏,于是他扔掉了氧气瓶,加快了速度,疾跑起来。
他只想着快点回到自己的驻地,回到同伴之中,有了同伴的环绕和保护,这样就安全了。连续跑了数公里,终于看到前面有着隐隐的亮光,那个便是驻地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有几百米就可以脱离这种孤儿的状态了,这种感觉太令人煎熬了。
猪队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射中了那个华国觉醒者的咽喉,既然他无法回来,那么功劳可不能就此埋没掉,就说是我射中的吧。明年今日,我会在他的坟前请他喝上一杯烧酒,以示谢意。
就在这时,那股凉意再一次的从身后袭来,而且速度更快,就象一条冰冷的毒蛇沿着脊椎骨从后背爬了上来,他低喝了一声,似乎为了给自己壮胆,转回身去,随后靠着路边的山墈,以免自己背腹受敌。
他紧紧地贴着山墈,抬头往上方看去,以防危险从空而降,上方是高高的山坡,一览无遗。后面的黑暗之中也没有任何动静,空荡荡的,就连一路过来的脚印,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的。
莫非是我太过胆怯了,不可能,我可是....,左心房突然传来一下刺痛,那是被洞穿了的痛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却什么都没看到,正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心房里的尖锐又被拔了出去,所有的力气随着心脏的血液倒流都流逝了,只发出一声无力地“八嘎”!
又是一条身影从他的身后显现了出来,轻轻地将死人放到地上,右手握着一根铅笔粗细的钢针,钢针做了消光处理,但是那光滑的尖尖的一端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正是这根钢针,洞穿人体就像戳破一张白纸那么轻松,从背后直接就将死者的心脏捅穿了,再拔了出来,紧致的肌肉立马有愈合上了,连血液都没有带出一滴。
他将死者的鲨鱼皮潜水服扒了下来,随后套在自己身上,他和死者身高体型相似,戴上面镜似乎也很难辨识出来。他张口模拟了几声“八嘎,八嘎。”直到有了七八分相似。将尸体搬到一棵树的背面,他拎着鱼枪往前面的灯光处走去。
灯光下是十来个帐篷,一个人影从某个黑暗里闪出来,在离他十来米的地方说话了,说的是日语,“池田桑,你回来了,小熊桑呢?”
他咳了两下,装出有些疲累的声音,也是用日语回答,“我们失利了,射中一个华人,但小熊君也被对方击杀了。”
对方表示出关切的语气,说,“池田桑,那也辛苦你啦。这个是你的帐篷,你先进去休息一下,等你换好衣服,我给你送点吃的进去。”
他不再说话,跟着这个戒备的人员走到一个帐篷前,钻了进去,心想等一会这个人送食物进来时再抓他一个活口,详细询问他们日方的参战人员的信息。
问话的戒备人员看着他进了帐篷,脸色突然变得深沉了,伸出手又挥了挥,四个和他一样服装的人从其他地方钻了出来,手上拿着各种武器,他右手划了一个圈子,五个人将帐篷团团围住,他又将语气放温和地朝着帐篷喊话,“池田桑,你好了吗?我给你送食物进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