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点。”
“哦。”姜芙说,“换个衣服而已,有什么难的?”
可是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身量高出她那么多,她好歹废些功夫。
“看着我。”
姜芙抬眼,他伸手揽着她的腰。
楼弃皱眉,“我不懂,你到底生什么气?”
“不敢,姜芙没有生气。”
她只恨自己盲了心智。
楼弃擅长看人的想法,可面前的姜芙低头垂眸,分明一副温顺的样子。
他一直觉得,人心不可靠,所以不指望收服谁的人心。
那些人只需要知道,他不好惹,畏惧就好。
人心易变,不能指望。
可姜芙不一样,他想要的是,她的全部。
他从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什么。
楼弃低头亲吻她,温柔又肆意。
说不清道不明,纠缠不起又放不下。
姜芙厌倦了这种感觉。
她不敢抬眼看他—
“凿齿不敢伤你……我并非不救你。”
他的话落入她的心头。
惊讶吗?
会有吧。
可是问题的根本不出在这里,凿齿会不会伤她她不在乎。
“无妨,我不怪你。”
楼弃皱眉,可她的眼神分明在说怪他。
姜芙松开他的手。
楼弃莫名烦躁。
“都不重要了,你在这儿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姜芙想打他:“你给我滚!”
少女转身,却被人又拉回来。
她锤他:“你放开我,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听你的!”
楼弃紧紧握着她的手。
看她激动成这副样子,他只得妥协。
“你要是听话,我可以让你见你舅舅。”
姜芙微怔:“真得?”
“真得。”
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唯独家人是她一生的软肋。
什么时候,她也会这样记挂他。
姜芙正犹豫自己要做什么,突然被人拉起了手—
“睡觉,我困了—”
她下意识拒绝,又不知如何才好。
“昨日还自荐枕席,今日怕什么?”看她畏畏缩缩,他心情好了不少。
姜芙不愿意提到昨天的事情,被人送到这里来。
那个信阳令和几个和尚的仇,她一定会报。
“不许吵闹,我不动你。”楼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乖乖在我身边睡,否则就滚出外面冻着!”
姜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楼弃也许是真得困了,躺下就闭上了眼睛。
姜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在他身边躺倒。
一会儿又不高兴,把被子扯过来,整个都盖到她自己身上。
青年睁开眼睛,“你!”
姜芙索性转过身去。
好在,楼弃没做什么。
姜芙心里乱得很,她本以为自己能下定决心,可在他身边,他就一直纵容她。
谁会不喜欢被人纵容啊。
姜芙掩面,告诉自己,这是他蛊惑人心的本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