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见这么个小孩子在问举业的事,郑柏有些啼笑皆非。
对上程淼淼认真的眼神又觉得她的确问得很认真,他想了想,还是道:“只要认真把四书五经读过几遍,考上童生是不难的。至于秀才我还没考过,暂时不知好不好考。”
“曾叔和我们说,纪淮哥哥还能考个童生而我却不能。”
听别人喊她一声程童生,那多威风啊!
程淼淼昂着头,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苦恼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呢?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纪淮也很好奇地看着他。
这个郑柏就不知该怎么和她说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道:“先朝曾是女帝当政,故而朝廷里也曾用科举招纳许多女官。如今陛下继位,为了避免女子乱政,便堵了这条路,所以女子是不能举业的。”
程淼淼惊讶地呀了声:“女帝?!”
见她满脸感兴趣的模样,郑柏连忙道:“这个如今还是忌讳你们可莫要出去与旁人说起,若是让官府的人听见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纪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安抚地拍了一下。
朝他点头道:“我们记住了。”
程淼淼也忙不迭捂住嘴,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曾叔总是说一半就停下来吊人胃口,她这才想知道的。既然已经得知了缘由,她自然也就对当童生考秀才这事不甚在意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道严厉的声音。
看着堂屋里坐着的俩小孩,余娘子眉心都快皱成个川字,要不是手上挎了菜篮,她都要上手摸摸自己这张可止小孩啼哭的脸是不是变了。
怎么其他人都吓唬得,偏偏没吓到这小丫头呢?
屋里的三人顿时齐齐转头看过去,程淼淼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立刻噌的跳下凳子,蹬蹬蹬地跑到余娘子身边,伸手就拿过她手里的菜篮。
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提着菜篮交给纪淮。
因为桌子实在是太高啦,对程淼淼这种个子不高的小豆丁来说简直太不友好了,把菜篮放上桌子的事情就只能交给纪淮哥哥来做啦。
“昨天您不是让我来玩嘛,今天我就来了呀!”
程淼淼仰着脸,满眼期待地看着她,还招呼着她看桌上自己带来的桃子。
余娘子:“……”
那真的只是客套话。
纪淮淡笑着和她打招呼。
这是曾叔说的,遇到长辈得问好,尤其是看起来凶巴巴的。
不管对方脸色有多凶,但谁会不喜欢看见漂亮小孩朝自己笑呢?
郑柏拘谨地起身,喊道:“娘,我看淼淼还有淮哥儿来都来了就招呼他们进来坐会儿,那我就继续去把院子里的柴劈了。”
“柴什么时候都能劈,书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读的。”
余娘子皱眉,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么好的早晨你要拿去劈柴吗?你爹以前天亮便起床读书,从不敢在杂事上耽搁,你都不记得了吗?”
接连两个质疑的问句,可以看出她又生气了。
郑柏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只好立马改口道:“知道了娘,我现在就去看书。”
说完也顾不上招待小客人,就蔫头耷脑地就往侧屋走。
“噫?”程淼淼则是惊讶得睁圆眼眸,不由得拍掌赞叹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好句啊!余婶婶您知道得好多啊,您真厉害!”
余娘子:“……”
她常被人夸厉害,但还是头一回被这样小的孩子夸,感觉怪怪的。
余娘子板着脸道:“下一句是一年之计在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