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处理一个案子时遇到一个同行,他也被委托去处理同一个案子,在合作过程中,他目睹我的驱鬼方式,说我的手法简直简单粗暴。
他这里并非在讽刺我,而是惊叹居然还有让鬼现形并打到对方服的做法,更是惊讶我打架那么厉害,问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和别人打架。
我说是的,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我小学就学会跟人打架,一般人觉得打架就是为了和别人争强斗狠,对我却不然,我跟别人打架,是为了反抗对方的欺负。
常说练武要从小抓起,但小时候的我没有这种机会,并非家里条件不好,而是没有这个意识,也不知道是出于家人不希望受伤的打算,还是他们觉得武术是野蛮的事物,我小时候没少在其他孩子面前吃亏。
我并非暴力之人,甚至可以说天性纯良,在外人看来属实无害,在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时没少被其他孩子欺负,有几次还被打得很重。
所幸我天生又是硬骨头,受伤并不严重,有次摔下楼梯,也只是磕伤膝盖和鼻子,淤青和流鼻血而已。
每次受伤,家长都会来学校投诉,那些坏孩子也都被教育一波,但隔天,他们还是会把我当目标,时间久了,我终于爆发了。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如何把十来个人打进校医室的,只记得他们围殴我,我被他们打得疼了,于是抓住最近一个,平时欺负我最凶的家伙,一拳过去打他流鼻血,然后把他当场盾牌突破包围,然后疯狂用拳头殴打他,打得他捂着胸口肚子在地上打滚。
其他人见不得他们的老大被揍,马上上来援助,但不是被我揍得嘴角流血,就是鼻子流血,要不是被我拎起衣领扔飞出去,就是踹滚下台阶,其中一个男生的哥哥是高年级的,见到他弟被我打,跟他几个同伴来围堵我,可最终他们也逃不过倒在我的脚下的命运。
之前那些在一旁对他们助威的女生们都吓得逃跑,也算让他们见识到了,老实人爆发后的可怕。
自那天起,没人再敢欺负我了,而我也不再纯良无害,我似乎喜欢上打架,喜欢上拳拳到肉的感觉,即便后来没人敢惹我,但我时常回去惹他们,拿他们当沙包过招练手,从低年级到高年级都被我打了个遍,每次都是一挑多,并且没输过。
至于后来为何不打架,是因为出了那件事。
那个之前欺负我最过分的家伙学了三个学期的跆拳道,想找回场子,就找我动手,下课突然跑过来踹我一脚,把我踹地上,然后跑过来对我乱踢。
我最初不熟悉挨了几脚,可后来习惯了,看清他的本事后立即反杀回去,连踢他肚子三脚报仇,一拳打他的鼻子流血,再一脚把他撂倒,抓住他的双脚在地上拖行了几十米,把他膝盖手臂都擦出血了,然后骑他身上,按他在地上重击暴揍。
当时一大群人围观,各种起哄呼喊,叫我用力往死里揍,我也不藏着掖着,把那家伙鼻揍得青脸肿,要不是班长叫来老师,那个家伙恐怕就被我打进医院了。
其实老师过来了也拉不开我,还差点被我甩飞,她只能叫来三个体育老师,也是全校仅有的三个体育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愤怒的我从那个不长眼的混蛋身上拔起来。
起身时,我甚至该踹那家伙一脚,也不知道那一脚是不是踹到他脆弱的心灵上了,一脚下去后,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总之那一次,双方家长都被叫来了,在教师办公室争吵了一个下午,我这边被要求不许再打架,而他那边则被要求不许再惹我,双方都写了保证书,而我和那家伙还当着全班的面做了检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再也没打过架了,直到我接触了这些旁门左道,我才重操旧业,但重点针对的对象还是那些妖魔鬼怪。
至于那个曾经欺负我的家伙,没敢再惹我,见到我也是躲着走的,以前跟他混的小弟们见到他那怂样都不再跟他混,再者就是我太恐怖了,被我揍一顿后,都老实了,后来甚至都学乖了,直到小学毕业分道扬镳,我就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他的事。
也是去年寒假,我听别人说,他和小学时的班长领证登记了,这在我看来毫不意外,他俩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上下学,关系特别要好,而且我知道,班长一直喜欢着他。
以前他欺负我时,班长总是给他打掩护,有几次还反过来诬陷我,那时的我被他俩气得不知多委屈,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恨自己当时没有掐死她。
问我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件事,因为就在去年暑假的时候,他邀请所有认识的人参加他们的婚礼。
其中并不包括我,他们没有给我发喜帖,也不告诉我,是另一个同学跟我提起的,问我要不要去。
我说人家既然都不邀请我,我去干嘛啊?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吗?
我当时刚从台湾回来,长途跋涉累得要命,而且旅行社那边还剩些许杂货待处理,我要把它们完成,再有就是装备的补给,和预习功课,忙活起来,打游戏的时间都压缩到每天两个小时了。
叫我百忙中抽空去参加一个以前常欺负我的人的婚礼,我这是有病吗?
我不理解有些人为何总把校园暴力看成小问题,觉得过去的事忘掉算了,大家那时候都不懂事,说得好像自己没有错一样,甚至反过来说受害者当时太软弱,有些大人还会说,为何别人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硬生生整出一套受害者有罪理论。
可当受害者爆发了,又反过来指责受害者不该用暴力解决问题,应该化干戈为玉帛。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不感到痛,说这话的人真是小看因果报应了,鞭子总有往回抽的时候,可能某一天,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爱护的人也被欺凌和伤害,他们还是否能做到大义凛然地指责受害者吗?
我是因为大爆发,才遏制了恶性事件的延续,那些比我善良,甚至讨厌暴力的人,永远只会活在永无天日之中,直至哪天承受不住,选择自杀。
人本身就很脆弱,这件事我们比谁都要清楚,我们会因为失败而难过,为失去而难过,为无力和无助而痛苦。
没有谁是真正的强大,所谓的强大都是硬撑的,但有些自身并不强大的人却要求别人强大,把自己的懦弱以暴力的形式施加到他人身上。
这行为不是懦夫,而是畜生不如!
毕竟不是所有的懦夫都是贬义词,而把他们跟畜生捆绑,更是对畜生的侮辱。
婚礼我是没有去的,也没有理,我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而且也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
只是刷朋友圈时,看到另一位小学同学上传的照片,大概知道他们的婚礼是怎么样的,然后就忘记这件事了。
直到一周后,阿明来找我去帮一个小忙。
阿明找我的前一天,接到一个案子,报警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在电话那头说住自己对面的老人疯了,在家里拿着菜刀砍人,砍伤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正巧阿明那天当班,接到电话马上带上几个伙计赶来过去,到了一瞧,果然有一个老人发了疯地追着他的儿子砍,他儿子浑身是血,在门口和他扭打,想抢他手里的刀子,但被他挥刀划伤。
阿明和几名警察马上拿着防爆盾过去把老人围住,折腾周旋了好一阵子,才把老人给制服。
老人老实一阵子后,阿明准备把老人抓捕归案,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老人的老伴冲了出来,拿着擀面杖对着她儿子脑袋就是一棍下去,她儿子的脑袋顿时开花飙血,洒得整个走廊都是。
阿明赶紧叫人也把老妇人制服,一并送到警察局。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阿明也不会打电话找我,当他把老人们送到警局审问时,两个老人如梦初醒,表示自己根本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儿子,更不记得自己拿菜刀和擀面杖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弄进医院的事。
阿明对两人进行测谎,发现他们没有骗人,随后又觉得他们是老年痴呆,结果并不是,医生检查没事,虽然部分身体机能有问题,但记忆还没不错。
科学的调查表明没事,阿明就从玄学入手,事实上,阿明见到两名老人的那一刻,就发觉他们是惹上事了,因为他俩眉宇发黑,而且阿明给两人一碗符水时,两人把中指插进水里,水瞬间变黑。
由此判断,两人是被附身了。
知晓原因后,阿明当然得解决,但他还没想到找我,而是自己处理,
阿明的实力是有的,知识方面甚至不输周甚元,但是他俩谁厉害,没比过不知道。
阿明跟上司知会一声,然后把其他人支开,在审讯室里布阵施法,招来附身老人的鬼魂。
鬼现身时,阿明当场就被吓傻了,他找我过去的路上,不断跟我形容那只鬼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怕。
我到了亲眼目睹时,也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那鬼究竟怨念多大啊,浑身上下都缠绕着浓烟般的黑气,我点燃现形香,它的模样依旧漆黑一片,就好像刚从燃烧的煤窟里爬出来一样。
阿明说自己搞不定这家伙,他是想将对方超度,可此鬼怨念太重,超度起来特别困难,他需要我来为他搭把手。
只要不是让我一个人干活,我觉得没问题,就答应帮阿明这个忙,然而就在我答应下阿明的下一秒,阿明的同事过来通知阿明,说老人的儿子过来看老人,于是阿明就出去了。
趁阿明出去见老人儿子的工夫,我和那鬼聊上了,问他为何要附身老人,砍伤他们的儿子和儿媳,鬼告诉我,他恨老人的儿子和儿媳,他要报仇。
我问他与对方有什么仇,他告诉我,他死了已经很多年了,高中时候死的,他在当时遭到校园暴力,被他们逼得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