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老二媳妇,爹对不住你们,爹对不住这个家啊。”
罗二果瘫软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若不是他执意寻妹妹,孩子们不会跟着他遭这么大难。
这下孩子们都没了,他有生之年,怕是再难见妹妹一面了。
“爹,您好好保重身子,官差说了,相公和二叔最多就是发卖或者是流放,只要您好好的,咱们一家人终有团聚的一日。”
余氏满脸憔悴,一头乌发几日间白了一大半,强忍着心里的担忧和对未来的迷茫安慰罗二果。
她嫁过来二十几年了,公公一向是乐观的,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平日里就是一滴泪都没见过的,何曾向今日这样,当着他们,还有孩子的面不顾形象的大哭。
“爹,大嫂说的对,您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您好好儿的,再苦再难的日子我们都能过。”
钟氏是罗二果夫妇养大的,她七岁那年被亲爹娘以两个馒头换给了公公婆婆,她本以为自己是来罗家做下人的。
没想到爹娘将她当作女儿养。
若不是她和相公早生情愫,爹娘还打算将她像是三姐一样,备了厚厚的嫁妆嫁出去。
钟氏比谁都担心罗二果的身体。
“爷爷,您是不是哪里痛,兵儿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钟氏的小儿子罗继兵今年才四岁,他还不知道家庭变故意味着什么。
罗二果看着眼前的孙子孙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爷爷不痛了,爷爷不哭。”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罗归梅新婚媳妇儿肖氏惴惴不安的声音。
“三丫,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的女儿,夫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知道和娘家说一声呢,你看,要不是村里人回去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说话的男子脸上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利贷来要债的。
“就是,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出了事也不第一时间往我们家里报个信,害的我们一通好早才找到这里。”
说话的是肖氏的亲娘,一个矮瘦矮瘦,满脸黑斑的婆子。
“娘,我是打算等我们安定好了,再回家报信的。”
肖氏明显有些害怕这个婆子,回答的声音低,也不敢靠近她。
“行了,老娘今日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你公公呢,叫他出来。”
“亲家来了,屋里坐吧。”
罗二果在听到肖氏的声音之后,就已经在三孙子罗继军和四孙子罗继勇的搀扶下出来了。
那肖氏的娘伸长脖子往门里一瞅,院子里一览无余,除了几根破凳子,啥都没有。
“坐就不坐了,我们今日来呢,也不是来走亲戚叙旧的。”
“我们是来接我家三儿回去的。”
“当初你家老四来我家提亲的时候,可是发过誓要给我家三儿好日子过的,现在你们家老大老二都进了大狱,就你家老三那病怏怏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还不知道这回去了能不能回得来呢。”
“我可不想我家闺女刚嫁进来就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