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拿过折子,内侍总管还说了句:“阮大人有心了,今日宫宴,竟然还带着折子入宫。”
阮俊辉尴尬不已,一切与他预想的都离得千差万别。
原本他们商议好,凌升荣出事牵扯出宠妃的妹妹,皇上必然震怒,而后又牵扯出凌升荣平日欺男霸女的事情来,叫凌家辩无可辩,最后他呈上折子的时候,皇上的愤怒达到最甚,也定然会狠狠处置凌家。
至于如何处置,他们也盘算过,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将凌家连根拔起,即便不成功,应当也会让凌家狠狠吐一口血,这国公的位置未必会坐得稳当。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皇上虽有些生气,却似乎没有格外生气。
现在内侍总管说了这么一句,摆明了是说他阮俊辉故意的。
果不其然,皇上看也没看折子,对凌烨说:“阿烨,你来给我说,这折子上书写的是什么。”
阮俊辉心中一突,他当然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凌烨不敢作假。可是皇上此举何意?抨击凌家的折子,竟然让凌家人念给他听,这可绝不是当面羞辱,分明是信任凌家!
信任凌家,那就是丝毫不相信他了。
怎么会这样?
凌烨不苟言笑,很快上前拿起折子,朗声念:“凌家罪大恶极其三,一则结党营私,昔年凌剑军中自持声望,将诸位军将的战绩移交给麾下将士,以便排除异己,凌家军将士均为凌家人马首是瞻。此案有迹可循,当年因此闹出诸多事端,其中齐应章叶家均有受此害。”
皇上挑眉:“噢,阮卿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证据呢?”
阮俊辉额上的汗滚落出来:“启禀皇上,这些在都察院还有案宗,臣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轻笑一声:“齐应章叶四家均受此害,你们今日也在这里,家主都出来说一说,可有此事。”
而那四家则全都低下头,哪里敢先出来做这个出头鸟?皇上若是信了,他们自然可以多说几句,这皇上明摆着不相信啊。
最后是齐家家主站出来说道:“皇上,阮大人此言的确有迹可循,可阮大人不是武将,不知个中关系。说起来臣等惭愧,旧例是让家中得力子侄入军中历练,得了一两件战绩,归京便可荫封……只是臣等太过冒进,竟妄想让家中子侄冒领军功。是元帅力排众议,替那些毫无根基的将士们据理力争,保住了他们的功绩。此事绝非阮大人所言结党营私,而是元帅秉公执法,绝不让出身普通的将士们寒了心!”
在场的有位四品将军,虽然不是凌家军麾下的,但也是普通出身,立刻出来说道:“皇上,臣可以作证,当年臣所在周家军亦有此事发生,周将军效仿凌元帅,不畏强权惩治此事,才让臣等这些武将有出头之日。臣等相信凌将军。”
齐家站出来了,又有将军力挺,其他三家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当年是自家的不是,妄图贪功,而非凌元帅冒领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