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回头对沐儿春桃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妹妹说说体己话。”
待得人都走了,阮素萍方从袖子里拿出几张信笺:“这是我偷偷临写出来的,仓促了些,也不知道对不对,更不知对你有没有用处。”
信笺上的字阮芷秋不认识,却不知道那是漠北的文字。这是阮俊哲与漠北通信的东西。
阮素萍继续说:“信有些多,用大周字写的我都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漠北文字我识得几个,着实没有看信的本事,只能将它临写下来,还有很多被销毁了。”
阮芷秋挑眉问了声:“你就不怕这里有什么东西,对你父亲不利?”
阮素萍笑起来:“他也从未在意过我们。二姐姐,与你我便直说了,我这人心肠硬得很,只求自己过得好,旁人,我才不在乎。”
从前的阮芷秋也觉得阮素萍性子冷漠了些,如今才发现不是,她最聪明懂得权衡利弊,也最知道什么样的人该快速放手,不在意就不会伤心了。
阮俊哲比阮俊辉都不如,肯定不是个好父亲。与其在意这样的父亲,不如早早的看清真相,替自己多打算才是正经的。
但若说她心肠硬,却也不尽然。若真的心肠硬,前世今生就不会对她数次示好,也不会去管阮素英的死活。
阮芷秋将信收下,单刀直入:“你想要我做什么?”
阮素萍道:“想要二姐姐替我求个前程,我不想留在这里。”
不想成为阮俊辉的棋子,也不想留在京城与阮家还有牵扯,但她自幼在京城长大,对其他的地方一无所知。
阮芷秋想起前世她自己的筹谋,远离京城,还将田氏也带走了。
“还有呢?”
阮素萍低声说:“还有我娘,我想带她走。”
前世阮素萍带走田氏的时候,阮俊哲刚好出事没了,田氏一个寡妇膝下没有儿子,在府内的日子过得也不甚好。阮素萍以尽孝的名义带走田氏,大概也是给阮俊辉与阮素清许了什么好处,才得以成功的。
阮芷秋沉吟片刻,点头说着:“让你离开的事情没有问题,你且再耐心等一等,但是你娘……我只能尽量。”
“好,多谢你。”
阮素萍没有二话,转身就走了。
阮芷秋看着那几封临写下来的信,让夏荷过来:“这两日你们都不能出去,这封信能不能想办法,替我交给凌烨?”
这点能力夏荷当然有,她很快就带着信离开了。
阮芷秋则铺开笔纸沉吟着,前世阮素萍的夫婿姓谢,祖上原是前朝世族,一朝国破,谢姓一族也不肯入仕,去了个偏远的山村,如今算下来已有两百余年。
前世谢氏一族也只有那姓谢的后生入朝,因没有根基,被分到偏远的地方做了个县令,而且是个穷困的县城。
阮俊辉原本很是欣赏此人,数次邀请想要将这人拉入阵营,但这人不知是太过狡猾,还是太过刚直,就是不答应。也因此惹了阮俊辉的厌弃。
后来阮素萍与谢后生私下来往被人发现,阮俊辉是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毫无办法,只能草草将侄女嫁过去,远远的送走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