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刚要反驳,说阮俊辉当时花言巧语,诓骗了凌婉更诓骗了所有凌家人。却听得外祖父一声唤。
她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外祖父。她的确没有切实证据,但是当年的事情也经不起查,若真要查许梅那个子虚乌有的先夫,也是能查得出来的。更能寻到阮素清是阮俊辉亲生女儿的蛛丝马迹。
但凌剑避开阮芷秋的目光,掩唇咳嗽一声道:“当年……他的确是退了亲事,才来求娶你母亲。我们也是经过查证之后,才让你母亲嫁过去的。”
阮芷秋心下生疑,不该是这样的。但是外祖父这样疼爱母亲,也不可能会稀里糊涂将她嫁给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也不让人继续查下去?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阮俊辉眸光微闪,明明是替他洗脱嫌疑,可他脸上没有分毫得意神色,反倒是更深沉几分。
他在铃铛跟前驻足片刻,回头又道:“大人,这个逃奴状告我的事情,若凌家坚持要查,我也受得住查。且我该丁忧在家,待得母亲下葬之后便将闭门不出,也不会离京,若大人有任何需要调查的,我都会配合。”
他说得坦坦荡荡,让人看不出一丝心虚的样子,转身走的时候,背影竟不复从前的挺拔。
很有些被生母刚逝,就被女儿参告的落寞感。
京兆尹不敢多想,只看向凌剑。而凌剑一向高大的身影这会儿也塌了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
最后还是凌烨说了声:“大人,此事我会移交大理寺,请大理寺彻查当年的案子。大人费心了。”
京兆尹松了口气,其实这样的案子牵涉极大,交由大理寺审理是应当的。而且凌婉之死已经过了十五年余,偏偏大周律法,十二年以上的案子,就无法立案了。
所以阮家内部怎么闹,他都无法置喙。
倒是那许氏侵占凌婉嫁妆的事情,他还得重新梳理呈上去才是。
阮芷秋从大理寺离开的时候,阮俊辉已经走远。她想一想,回头走到凌剑身边蹲下来:“天色已晚,外祖父的身子要紧,不如请大舅父大舅母陪我去阮家处理后面的事情,您且先回国公府?”
凌剑抬头看她,许久才问:“芷秋可怪我?”
这是说刚才,他竟替阮俊辉说话,而反驳阮芷秋的事情。
“不会。”阮芷秋展眉微笑,“我虽不理解,但我知道外祖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缘由。若是不便告知于我,便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