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妇人过来帮忙,给赵强翻了个身,将他的裤子脱掉,只留下里头一条亵裤,露出大腿处血肉模糊的伤痕。又将干净的帕子递给阮芷秋,方便她用帕子接触赵强。
阮芷秋拿着帕子,却没有先看伤口,而是去看赵强的脸。
瞧着他面色蜡黄,两颊凹陷,竟是没有多少精神气了,连呼吸都十分浅淡。
妇人与赵强说:“强子别担心,这是会医术的贵人,来给你瞧瞧。”
赵强掀了掀眼皮,似乎告诉别人他知道了,但他又连别的回应的劲儿都没了。
阮芷秋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最后才认真给他扶脉。
之后让他们将赵强照顾好,这才走出去,与赵老爹说:“情况十分不好,若是不尽快将腐烂之处除去,他这条命都未必能留下。”
赵老爹红着眼,明明是要落泪,但竟是一点泪水都流不出来。
阮芷秋继续说:“若病根除去,别的不能保证,但他一定性命无忧,而且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般半死不活。”
这话倒是让赵老爹触动不已,他白日出门卖货,夜晚照料家人,自是知道儿子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此刻他只恨自己没本事,没能替儿子解决那家人,又恨自己没能挣够银钱请更好的大夫来看。
“要劳烦贵人了。”
阮芷秋便让他们去准备热水干净的帕子等物,只等着贺云彤过来,给赵强截肢了。
胆大的妇人收拾好东西,还过来与阮芷秋套近乎:“还是贵人医术高明,一瞧就知道什么个情况。咱们村口那儿有个土医,给强子看过几回,这开的药吧的确有用,每次强子都能精神几日,可过几日又是不行了,而且,也断不了根,真是叫人发愁。”
阮芷秋问:“吃药能好几日?”
“是呀,咱们这儿的土医医术很是不错,比县城和京城有些医馆里的大夫都要厉害些。咱们村里好些人,去县城里治不好,在土医这儿拿了些药粉回去吃,两日就好了。哎呀,贵人要不要去咱们去将他喊过来,说不准能帮上忙呢。”
“是吗?”
阮芷秋刚要问那土医现下在哪里,贺云彤的声音就响起了。
“表妹。”
阮芷秋回头看见贺云彤,展眉笑起来:“表姐这样快?”
贺云彤招呼侍卫给她将要用的东西都拿下来:“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能不立刻过来吗?若真如同你所言,恐怕这京城除了我,也寻不出几个可以救他的了。快些领我去看看。”
下河村的这些人都有些呆愣,原本这位贵小姐会医术他们都很是吃惊,但听她说她解决不了,要她表姐过来,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位表姐医术如此之高,应当是辈分较低,定是个年长的女子。
可现下人来了,竟然是个贵小姐一般年岁的少女?
这……是大夫?还如此大言不惭,说京城及得上她的没几个?
阮芷秋只想着领贺云彤进去,倒也没注意看其他人的面色。只是凌升辞站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当下站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