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姝想,这样也好。
徽之跟着她只会受苦,以前她想让徽之陪着她,可是现如今她看清了,她都快死了。
她坐在喜轿上,被喜轿接走的时候是晚上,不是吉时,没有聘礼,没有宾客,也没有喝彩,很冷清很冷清。
高悬明月当空照,月光清冷凄凉,城墙不远处的树上一只黑色野猫看向喜轿。夜猫凄惨地叫着,似乎在哭悲一般,它跳下树,站在城墙上一路跟着喜轿到了金家。
她坐在喜轿里,像个木头人,神情麻木。恍然间,她想起徽之,想起阿娘,捂着脸小声抽泣。
她想自己比王燕燕幸运些,不是嫁给死人,虽然她嫁过去也是个陪葬品。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死了,那次发高烧,无人问津,她都快死了的。只有徽之去给她求大夫求药。
金家给自己小儿子娶这个媳妇,自然不是因为她有才华,懂礼仪。
只是金夫人心疼自己小儿子身体不好,寿命短暂殆尽,自己儿子到地下也找个妻子去陪他,不让他孤单。
金岩来到婚房,看见徐烟姝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走近后听见她在小声抽泣。
金岩今天喝了很多酒,听见她哭,皱了眉,抬手就扇她一巴掌,心情被败坏:“哭什么?”
她没看见金岩回来,被打后只是捂着脸摇摇头,没敢说话。
“以后你的院子就在我旁边,你如今是我妻子,有什么不满意吗?”
烟姝摇头。
金岩见她没有什么异议,心情好了一些,挑开她的盖头,看见女儿家的脸,颇为满意,这样自己快死了有这么长得漂亮的妻子陪他,也算值得。
招呼下人端了两杯合卺酒给二人,待二人喝完,颂上贺词:“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从今以后愿你们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说罢,下人退去,放下了二人床帘,关上了门:“那小的就不打扰少爷了。”
金岩看向烟姝,摘下自己头冠,解下腰带,一同为她摘下头冠,褪去婚服外袍。
烟姝无喜无悲,神色麻木,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他摆弄。金岩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俯身去吻她,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别开了脸不让他亲她。
金岩看见她别过脸,眼角流出一滴泪,“啧”了一声没管她,他如今兴致高涨,谁去管她愿不愿意,俯身重新去亲她白皙的脖子。
他还未开始,就听见房门被踹开了。
金岩动作顿住,抬头望去一位红领玄衣的少年郎握着剑走了进来,神色阴霾,少年用剑挑开了床帘,架在他脖子上。
烟姝看见少年,本来麻木的人一瞬间有了情绪,可现如今她只想躲起来,她不想让徽之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难堪地想钻进地缝里
金岩认得徽之,前些日子惊动全城的盗窃案的盗贼偷窃过他府里。
曾经抓捕盗贼时,金岩就看见他和徐知州抓捕,看见他轻松飞向房檐,与盗贼过招,轻松擒下。
金岩从小身体孱弱,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拿不起剑也习不了武。
那日看见那位少年擒下盗贼的身影,被众人夸赞,被徐知州奖赏,让他心生羡慕。
他觉得那日少年就像英雄。
他问身边下人那个英雄是谁,下人说:“听说是徐府哪位小姐母家带来的侍卫。”
可现如今那少年却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金岩这才明白,原来那位小姐是徐烟姝。
“放开她。”他手中的剑压深了一分,冷声道,“她不愿意,你没看见吗?”
金岩心中怕他,松开手,离徐烟姝远了些:“她现如今是我妻子!”
“等她愿意再说。”少年表情似嘲似讽,他默默收了剑,俯身把烟姝从床上打横抱起来。
徽之伸手捡起脱落在地上的外袍,给她遮盖住身子,抱出了金岩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