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淮衍那边暴露了魔息，袅袅拔腿往那边跑去，心中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有事。

袅袅慌忙跑到内庭，还没有打开门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推开门便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中。

他身上的弟子服早已被染红，眉眼多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身上全是魔息。

“谢淮衍！”袅袅提裙向他跑过去扶起他。

他控制着自己的灵识不被魔息所左右，眼中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袅袅垂眸看见他手臂上狰狞的刀痕，心脏某处似乎也跟着疼起来，鲜血还在不断地流着，魔息占领着他的意识。

她伸手捂住那流血的地方，可血液还是从她指缝中流出，染红了她的手掌。

她还在不断地给他渡灵力，一边渡灵力：“怎么突然就失控了？有什么诱因吗？”

谢淮衍听着她的语无伦次，虚弱地扯了个笑，淡淡道：“大概是。”

诱因？有什么诱因？

袅袅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她用灵力给他清理身上的魔息，心中祈求这些魔息快点消失，不然一会儿那些仙门弟子找到这里，便不好解释。

如果谢淮衍被众仙门带走，发现有魔族血脉，不死都得掉层皮。

以灵力净化魔息。

“谢淮衍你千万要冷静啊，你现在是在天留宗，有多少人盯着，你要是入魔，众仙门就将你带回去抽皮扒筋！你不是要陪着我吗？那就好好的！”

谢淮衍看向她。

其实他早知自己的结局，如今却因为她挣扎着。

叶袅袅眼中充满着固执，她道，“我用灵力暂时封印了你的魔息，如果魔息再出来，我恐怕……恐怕也保不住你了。”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办法。

如果他自己也无法阻止自己入魔的那一天呢？

“如果有一天我入魔了，你杀了我吧。”

他说。

他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入魔了，如果袅袅因为救他违背仙门，这是他不希望的。

那就杀了他吧。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她是天上明亮皎洁的月亮。

外面神兽怒嚎的声音已经渐渐小去，血色月亮被洗涤过一般，变回了那个皎洁的月亮。众仙门弟子却不肯罢休，闹着要搜山。

屋中烛火荡漾在二人身上。

袅袅闻言，沉默了一小瞬，她似乎是在去权量，是在犹豫。

良久，她清明的眼睛看着他，固执地说：“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但是如果你入魔滥杀无辜，我就…我就杀了你！”

谢淮衍一愣，看着面前女子固执的神色，想起前世种种，心中不知该做出怎样的情绪，他失笑道：“那就试试吧。”

他将自己所有的赌注，期望放在她身上，那就试试吧。

试着结束这一切。

他那无边无际的轮回深渊因为她有了些盼头。

“我是说认真的！”袅袅生气地说，“你不准笑！”

如今她像个奓毛的猫，恨不得打他一拳。

谢淮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