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极烈。
在峪城大酒店的后街老巷里,三个青年或站或蹲在一棵老桑树下。
陈康以手擦着叶隙间的阳光,看向高高耸立的峪城第一标志性建筑。
口中喃喃道,“咱们没警察的权限,查不到那虾子住哪号房啊!”
潘长原蹲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根烟,他一口气就吸掉一大截,眉宇间染着浓重的阴霾,吊梢儿三角眼无形中都凶戾了三分。
吸到第三口时,已经到了烟蒂子上,他一口啐掉头子。
声音微哑道,“不用找哪间屋,等着,只要他敢冒头,老子就往死里凑丫的。”
白鹤鸣一手插兜里,身子微斜在石墙上,眸色阴沉,那种惯常的沉默在此时显得阴郁至极。
他的沉默,让两个男生都陷入了紧绷的压抑中。
好半晌,白鹤鸣才道,“不用找他,让他来找咱们。”
两男生都疑惑地看过来,一时都想不到如何让对方自己送上门。
白鹤鸣才慢慢道出自己的安排,“康子,你给你叔透露,说我在京北市的投资出岔子了。乙方临时换了总负责人,在财务那一步被卡住。”
两男孩一听,都惊了。
但少年抬手压下了两人的惊讶,继续说,“如果你叔要卖房子还款,那就让他继续卖,继续到处筹钱,不要停。”
戏要做足,惨要卖实,才能引蛇出洞。
说完,他摇了摇手指,潘长原立即靠近,两人走到一边去说话,没有让陈康听的意思。
但陈康看着潘长原的神色,脖颈上的筋突然浮起,整个人都像紧绷的弓,随时离弦夺命。
说完,潘长原就跑了。
陈康低呼一声,却只听白鹤鸣说,“你回去按我说的办。要是被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我坐飞机去京北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陈康傻眼儿了,满肚子的疑惑问不出,最后他只能一咬牙,就像幼时一样,他们撞了祸不敢回家,白鹤鸣帮他们顶了见家长的那顿批,完了回头带他两回家时只需要按他说的做,就能少受一顿皮肉之苦。
不用多问,跟着哥走就成了。
这是他们从小就培养出的对白鹤鸣这个大哥的信任和默契。
没人看到,离开的少年在背离所有人时,插在裤兜里的手才拿了出来,他摊开手掌,掌心里放着一条红色中国结做的石榴石手链。这是从两个女孩被袭击的现场发现的,本来是证物,被他从陆叔那里要了回来。
手链没有坏,只是绳结上有被用力摩擦后受损断掉的纤维。
他的眸色似乎也瞬间被染红,要浸出血般。
五指用力一握,他用力揣进兜里,整个手臂都绷紧到青色的血管都浮在腕间。
他会让所有伤害过女孩的人,遭到应有的惩罚。
不惜一切代价!
不到三日。
在第二天下午,那个幕后的黑手就按捺不住了。白鹤鸣的BP机接到一条简讯,对方要求见面详谈关于胶卷底片的事。
其他什么也没提。
这则简讯被相机拍了下来,洗成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