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冰冷又自然的称呼,语气里尽是疏离,且这份疏离十分坦然,像是熟稔惯了的。
程童钰惊惧地盯着谢容那双阅尽千帆的双眼,里面装了许多他看不清的东西。
在上一次分别前,谢容还只是一个单纯年轻的小公子模样,有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仁里,对他的爱恋浓得快要溢出来。
可短短几个月,什么都没有了。
谢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装满了无奈与冷漠,充斥着阴郁与寡欢,走遍世间万千,唯独不见曾经的纯真与爱意。
程童钰心底怕的要命,眼前这个谢容,陌生又冷漠,仿佛要随时离他而去,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不见。
他大着胆子伸手拉住谢容的衣袖,苦苦哀求,
“阿容,你再看看我,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阿容,你这样我很怕……”
谢容慢慢扭头看向程童钰。
眼底的哀乞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变得如惊弓之鸟,正红着眼睛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认一些莫须有的错。
仿佛九百多年前的场景重现,但是二人的身份对调。
被留在原地的人变成了程童钰,而早已离开的人成为了谢容。
谢容面上有些不忍,但本能的恨意让他并不想再与程童钰有什么纠葛,潜意识就想起身逃离这段让他不知如何处理的复杂感情。
程童钰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从背后圈住谢容劲瘦的腰线,将下巴抵在谢容肩膀,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哀求:
“阿容,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明明在离开京城前,你还赠了我簪子,说要等我回来。”
“我醒来听到你从京城来寻我,开心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可是……为什么你这么辛苦地从京城来到西北,却又不愿意搭理我。”
“阿容,我设想过无数次你我二人的见面,紧紧拥抱,疯狂亲吻,久别胜新婚。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我这两日心里好难过,阿容,我的阿容,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谢容眸子平静,一声声哀求落在耳中,激不起任何波澜。
比起程童钰,他更加喜欢与140在一起。
隔阂横亘在两人之间,是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迈过去的沟壑。
二十三岁一腔浓烈爱意的程童钰,终久是遇到了九百二十八岁冷心冷肺的谢容。
输得一塌糊涂。
谢容强硬的掰开程童钰冰凉的手指,继续当一只躲避的鸵鸟,
“将军,我想去外面走走,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人便一掀软帘离开营帐,身后悲痛欲绝的程童钰追出去,刚想再出声喊爱人的名字,不远处庞副将一脸焦急的走来,回禀了句:
“将军,您让卑职查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