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重男轻女现象,那不止是郭常易一家,在陕北地区,这是再普遍不过的了,郭仁保和郭仁爱是同母所生,母亲即为前文提到的郭平毅的祖母郭王氏,郭王氏嫁过两个男人,在郭仁保和郭仁爱的前面还有三个姐姐,因为生的都是女娃,便被男人赶了出来,几天没有吃的东西,昏死在一家地主家门口,被郭仁爱的父亲救活,两人一见如故,不顾家人反对结了婚,郭王氏的肚子也算争气,一年后便生下了郭仁保,郭仁保的爷爷自此对这位嫁过人的儿媳再未说过什么,过了两年又生下郭仁爱,在郭家的地位便稳固了,没人敢说三道四的了。
后来,打地主又遇上了十年文革,郭仁爱的父亲在打地主过程中死了,哥哥郭仁保的腿部落下残疾,郭仁爱自己也只读到小学四年级,便不让读书了。
那时候郭平毅和郭平康都不懂事,喜欢拿郭仁保取笑,郭平毅怕郭仁爱责打,因此他都是看郭平康和他父亲斗智斗勇,郭平康这小子也真坏透了,他给郭仁保的烟锅下面用烧红的铁丝钻开一个洞儿,旱烟放进去让郭仁保抽,郭仁保使劲的抽就是不出来烟味儿,他还在旁边嘟囔,责怪父亲连个抽烟到劲儿都使不上来,自己疙僦在一旁笑。
要说样貌,郭平康身体魁梧壮实,个子高大,皮肤白净,外加他那股子流氓劲儿,村里的那些个年轻婆姨还有未出嫁的女子们都很难招架的住。
郭红梅是他的第二个女热,邻村有个张富贵的女儿张梦鸽就很喜欢他,这是他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在一起的姑娘。
张梦鸽本人长的也是极为水灵的,浓眉大眼,眼睛都是含着光的,皮肤白里透红,脸上天生带一些碎小的斑点,人们都叫她鸽子,后因鸽子没答应张家人婚事,名声传的不好,郭高氏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借口鸽子脸上有麻子,搅黄了鸽子和郭平康,后来鸽子出走打工,找了个厨师结婚了,现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娃娃。
鸽子走了,郭平康也变得敢主动接触女子婆姨们了,最终以郭红梅怀孕结婚而告终,村里村外听说郭平康事的人很多,和红梅的事情更是留下了一首信天游,没人不知道这是个放荡的爷。
红梅结婚后,郭平康就跑出去了,在外面什么事情都干,时不时的就进了监狱。打架,强奸,抢劫,即便是过年,他也不回家,郭高氏的心理也隐隐有些后悔没娶了张梦鸽,不然这会肯定抱上孙子了,到现在也没人愿意给他说婆姨,如今也是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也没有读书,村里像他这样年纪的人早结婚生娃了,可是他依旧是一条光棍儿。
郭高氏正想的出奇,听到脑畔上正敲锣鼓呢,随后便听到郭常易拿着大喇叭,拉长了嗓子喊着:“凡是要排列秧歌的,到村委会那边集合,今天不来可没机会了,到时候分肉的时候别说没你家的份儿啊。”
郭高氏前几天就听平宇娃说,庄里杀了一头猪,凡是去扭秧歌的人都可以分上一些,想来平毅娃忙着在城里打临工,过年都没有回家,郭赵氏一人也没甚事儿,如果真能分肉,她肯定会去,不如问问郭赵氏,妯娌两人一起去做个伴儿,便放下手中纳着的锅盖,穿上鞋,拍了拍身上的碎麻屑,只听着前窑的门咯吱的响了,没等郭高氏出去,郭赵氏便到了后窑,郭高氏高兴道:“正准备去你们家呢,你先来了。”
郭赵氏看着炕上的高粱杆道:“大嫂要纳锅盖呢。”
郭高氏道:“停停身哈也么事儿做,锅盖旧的不能用了,年前就说要纳几个,一直不得空,”此时郭仁保也进来了,拿着一大孔麻,打了声招呼便坐在炕上,边撕麻边放在腿上搓着。
郭高氏拿出年前炒的瓜子,放在炕上,让郭赵氏吃,一边道:“你没来前,我正准备下地去找你呢,咱们先后(妯娌)两个也报个名,去耍两天,听说还能分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