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市的春天非常不惹人喜欢,春风肆虐时柳絮四飞,春风停下时又涌起一股烦躁的闷热。
这是春天。
像归璨的心,起伏不定。
李怀明拉着失落的归璨,一路西行,“璨哥,我算是舍命陪君子了,沈承越你搞不定,那就暂时别想了,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一定能让你格局打开,忘了安安。”
归璨竟然默许了。
二人抛弃小跑,直接开着归璨的越野,随便补给下,就毫无目的的往荒芜的大西北走去。
“我不是放弃安安,只是想着怎么样做更好。”
归璨忍不住强调,曾几何时,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以前跟唐悦探讨过,那时候还是孤女身份的沈城安跟他门不当户不对,而今呢——
似乎发现门当户对才是最小的问题,最大的是,沈城安真的太小了,她似乎看透了爱情,完全没有对男人的期待。
——情场老手归璨的收官之作,如此艰难。两家人又是世交,好像穷尽任何手段,也无济于事。
李怀明见不得他为了个爱情就失魂落魄,嚷嚷道:“出去走走,没准儿还没走出沙市呢,就想通了。爱情不就是讲个你情我愿吗?你干嘛非得往单恋舔狗上走。”
话说得难听,归璨自春节憋住的怒火再忍不住。
趁着没上高速,找了片停车区域,停下来就拖着李怀明一顿胖揍,惹得瘦鸡崽嗷嗷乱叫,“璨哥,别打脸别打脸。”
最后,李怀明找地方买了些碘伏,开始一路上疗伤+嘴碎,折磨着自己更多的是折磨归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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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的重感冒持续很久,到了让沈家上下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断断续续的高烧,止不住的眼泪鼻涕,整个人本来就瘦,这会儿吃不下睡不好,如果不是那张绝色的脸撑着,几乎跟难民没两样了。
憔悴和有气无力,让她浑浑噩噩。
医生说这是积劳成疾,发散出来就好,虽然人受罪些。
沈家上下也知道她这是累的,沈宗宁下完班回来第一件事都是问问徐闻的状况,因为白天的徐闻几乎都在昏睡,或者是看书,手机又变成砖头随意丢弃,沈宗宁很少能联系上她。
“今天徐闻怎么样?”刚进家门,就问了越姐。
越姐笑道,“今天好多了,没有发烧,只是胃口还是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这会儿应该是跟老太太在一起,花园里头吧?”
已经习以为常沈宗宁对徐闻的黏糊劲,说的时候都带着交待徐闻的行踪。
果然,沈宗宁脱下外套,换了拖鞋,就往花园里走去。
这是一处屋顶可开合的阳光花房,沈家二老包括之前爷爷,最喜欢在里面侍弄花草。
徐闻果然躺在花园里头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子,跟蹲下身子给花草捉虫修剪的沈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旁边的三角实木小几上,放着几碟子西式点心,外加一些饮品。
“妈,你现在打整的兰花叫什么名字?看着挺精神的。”浅墨绿的叶片上,经脉静美,徐闻啜着奶茶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母小心翼翼的配土压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