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月的眼神犀利,她看到钟子期竟然去搀扶徐闻,早觉得不对劲。汪止芯玩味的眼神与陈逐月撞到一起,她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倒是陈逐月心头却沉了下去。
女人的直觉,有些不对。
归璨和李怀明回车上时,钟子期突然暗自拉了一下归璨,擦身而过留了句话,“好好照顾你二嫂,有什么不对记得告诉我。”
什么?
归璨以为听错了。
但再看向钟子期时,他已大步走向林鹿,“兄弟,上我的车吧,我看你脸上的伤口也要处理,我车上两名女同胞,让她们帮你消消毒。”
林鹿双手合十,“感谢大哥,叫我小鹿就行。”等我拿一下吃饭的家伙事儿,说罢,就往他车后座走去,只见他的手臂几番进出,拖着几个大大小小不一的包走过来。
“我的相机,本来要去河西走廊拍照的,谁料到还没踏进甘省,就遇到这事儿了。”颇有些出师不利,“钟哥,不知你们后备箱还能塞我这些东西不?”
钟子期看了看,摇摇头。
“勉强放后座上,你跟吉梦挤一挤吧。”他们的后备箱放满了各种行李,车顶还载着个收起来的车载帐篷。
全满满当当了!
如此啊,林鹿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上了后座,把几个包努力的塞在后座位上头,同吉梦并排坐一起,吉梦见多识广,倒是自告奋勇给这个三十多一点的小麦色帅哥消毒。
路霜知道吉梦醉翁之意不在酒,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家的车子都启动了,唯独洪言庭坐在方向盘跟前发愣,汪止芯捅了捅他,“干嘛呢?发什么呆,他们都走了。”
洪言庭苦苦搜索着记忆。
“这林鹿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我是在哪里见过?”自言自语,惹得汪止芯无语,“大哥,你曾经流浪了大半个地球,见到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记得……”
曾经的浪子画家想想也是。
但开车的途中,他还是时不时的觉得不对,“真的很面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汪止芯都懒得理会他了。
归璨这边也是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徐闻的状态,陈逐月也跟着上了这辆车,大家都压下心思,若有所思的偷瞄着徐闻。
徐闻没有再睡觉。
只是看着车窗外,安静得不像话。
如果有人能看到此刻她的眼睛,一定会从中读出深深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内心多么的惶恐。
惶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仿佛黑色深渊里,被撕扯开了一道口子,光线沿着口子宣泄出来,那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光里,对着她伸手,“李婉,我们可以试一试的,你相信我,我值得的。”
死去的记忆,又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大脑。
她开始头疼起来,陈逐月看着她无意识的用头轻轻撞向玻璃,也觉得不对劲,赶忙挨过来问道,“徐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满地的血,扭曲的身姿,也是一辆被撞瘪的车子。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勉力摇头,“表姐我没事。”可表情全然是很不舒服的样子,陈逐月探手过去试试她的额际温度,却摸到满脑门的虚汗。
湿湿凉凉,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