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将军不会回来了呢。”叶琬瑶再次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在大雪中的眉眼,那么深邃,令人深刻,唇红齿白,笑意深深。
颜逸拥着她,满目柔情:“不会,大军明早才拔营,我还没与你告别,怎么会不回来呢。”总要亲自回来告别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她满腔热忱,炽热如火的爱意。随即又想起刚才她的莽撞,教训道:“以后天气不好时,不要随意出来迎我。”
听他故意教训自己,叶琬瑶满不在乎,腻歪的哄他:“不行,因为我想与将军时时刻刻都能多相处一会,若我只等着将军向我奔赴而来,那样岂不是很耽误我时间?”
因为知道你即将远行,即将与我分离,因为不舍,所以想珍惜每一点与你相处的机会,所以奋不顾身选择了向你奔赴,缩短与你相隔的距离。
颜逸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心里有什么破防了,这丫头总是在令自己无奈的时候又让人说不出的感动。
漫天雪花飞落,覆盖两人的头发。“将军,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也算共白头了?”
气喘吁吁赶来的知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听见二人的对话,转身利落走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颜逸眼眶泛热,声音甚至有点颤抖,“算!”
若是这样也算共白头,那就让我们慢慢多享受一会这时光,多一分温存,多一分回忆,你远征而去,我便拥着这回忆慢慢等待,等待你归来,你若不归,我便一直等待,等到春暖花开,等到夏蝉哄鸣,等到秋叶飞落,等到冬雪再飘,再忆起今日这共白头浪漫。
原来,雪真是温暖浪漫的。
“我们等一会再过去吧。”镇国公夫人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对为她撑着伞的镇国公说。
镇国公满眼宠爱,小声对镇国公夫人说:“反正这会儿也不饿,要不咱俩也找个地方看会雪再过来吧,虽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点晚了,不过挺好看的。”
到底是雪好看还是人好看就没人而知了。
镇国公夫人睨了他一眼,嗔笑:“国公几时没见过雪?”
镇国公不由呵呵笑:“每年都见,只是都没有今年的好看。”因为这些年只有今年新雪见夫人笑了,镇国公心中自是欢天喜地想同夫人多走走。
是啊,年年见新雪,年年景不同。
雪大片大片落下,天地间苍茫一片,落在屋檐瓦角,树梢枝头,银装素裹,落在台阶上相偎而依的人身上,白了发,白了眉,恍若隔世,岁月静好。
颜逸拢拢两人身上的披风,顺手把叶琬瑶又往自己身旁靠近一些,不至于冷到了她。
两人在外边又坐了一会,直到镇国公夫妇两人过来,小夫妻两人才依依不舍的从地上站起来。“爹,娘。”
“怎么在这坐着?快进去吃饭。”镇国公夫人表现的像是自己才过来一样,说完与镇国公先行进了屋。
颜逸牵着叶琬瑶的手跟在后边,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吃了饭颜逸带着叶琬瑶回去,两人雪中慢慢走着。
“今日雪下的这般大,明早大军能拔营出征吗?”叶琬瑶有点担心的问。
这雪在叶琬瑶的认知里已经不能把它排在小雪里了。在江南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一场雪能下到没过脚深,而且还是不足一天的时间。
这北方的一场雪说是江南一年的雪都不为过。
颜逸一手撑伞,一手稳稳扶着她,听她问起,也只说:“能,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这点雪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也不算大雪。”
“嗯?”叶琬瑶惊讶的看着他,“这雪还不叫大雪?”
颜逸停下脚步,好笑的说:“不怨夫人孤陋寡闻,这雪在京城来说的确不算大雪,比这大的雪有的是,等有机会了夫人会见到的。”
叶琬瑶一脸怀疑。
颜逸伸手扫去飞到她头发上的雪花。“今天六王爷提了一句,说他与宋姑娘的婚事订在了腊月里,腊月十六。”
“啊?竟是那么快吗?前两天母亲生辰宴上见她时,还只说在商议中呢,没想到这才两日已经定下了日子。”叶琬瑶一时心生感慨,竟没想到这才半年多时间,自己与颖雪竟会先后在京城成了亲,这缘分真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