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问鼎强者,死了。
为了一朵花,死了。
林平安的身躯,毫无温度和气息。
冰冷躺在那里。
如同尸体。
他的眼眸位置空洞,没人知晓他此刻到底是否活着。
他的心脏位置也空洞,没人知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在临死前对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眷恋吗?
亦或是,有一些遗憾终究无法弥补?
再或者,曾经许诺的誓言,终究无法如愿以偿去遵守?
在这人迹罕绝的地方。
问鼎又如何?
死了,连一个人都不知晓。
无人问津。
就犹如人的一生,从呱呱坠地时起,仿佛就注定携带着孤独走完。
他不知晓自己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模样。
老天吝啬的只让他经历过无数痛楚之后,才勉强能窥到一行娟秀字迹,那是他对自己母亲模样唯一的幻想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或者猪狗不如?为什么会抛弃他的母亲。
他不知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或许他只不过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在当时仅仅生理需求冲动之后的产物?
她还好吗?
哦。
她有了自己的一身金肌,有了自己的心脏,流淌着自己的血,骨子里融入了自己的骨髓……
她还有了自己的眼睛。
若她能够活下去,也等于自己时刻陪伴在她身旁了吧?
心底最后的一丝遗憾,仿佛随着风雪,也渐渐被吹散了。
被吹散的,还有生命……
……
第二日的照样,缓缓升起。
林平安半截残破的身躯,却依旧没有丝毫暖意。
仿佛阳光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给他带来温暖。
是啊。
这个人世间如此的操蛋。
每个人戴着面具跳舞,用欺诈和谎言,消费着所谓的情感。
一切都是利益和背叛,是欺诈和践踏。
是抛弃和不闻不问。
原本这个世界大概是温暖的。
可惜,早已让人心的凉薄给降低了温度。
这种垃圾世界,或许不呆着也罢了。
堂堂邪君,无人问津。
“嗬……”
一丝微弱的气息,忽然从林平安口中发出。
紧接着,他艰难张开口,一口一口贪婪呼吸着空气。
体内近乎彻底湮灭的生命之火,仿佛再次重新开始燃烧起来。
这样的状态,他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
才勉强让自己彻底恢复神智。
“区区……七个问鼎……也配……阻我……”
“没人……能阻碍我……救她……没人……能!”
“哪怕死,还剩最后半口气的话……我也要……把药……带给她……”
“她对我……至死不渝……”
“我……又……如何能辜负……她?”
艰难的声音,宛如心声,在四周回荡。
他体内的罡气,缓缓重新运行着,修补着不堪重负,残破到极致的这残躯。
哪怕刚恢复一丁点力气。
他没有想着先修复自己残缺的肢体。
而是艰难扭动着身躯,一点一点,用仅剩下的一丁点失去肘部后不到十厘米长度的大臂残缺,杵着地面,朝着……幽冥轮回冰昙花的方向而去。
不到百米的距离。
林平安挪动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顺带着,他所挪动过的位置,留下一道人形血痕。
“花!开了!”
“她……能活!”
直至,最终,林平安终究到达了这朵奇花前。
他强忍着剧痛和阵阵疲惫,张开口,艰难的咬住花的根部位置,脖颈发力一拽,拔出……
“她,能活!!!”
他咬着那朵花,空洞的眼球位置,望向某个方向。
那里是松海的方向。
不!
那里是他心中,她的方向!
……
帝京。
隐秘的龙组总部。
恰好,在林平安拔出那朵花的一刻。
万斤的厚重铁门,被人轰然推开。
一道身影,仿佛重新出现在这个世间。
龙组,总组长,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