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洗脸的功夫，池栢把杯子和盆放在床柜上，自己则半跪在地捧起她的脚。

脚的主人一看就养尊处优，白皙娇小、脚趾粉嫩，和对方平时的气场形成巨大的反差，他慢吞吞地拿起袜子套上。

云初曦擦完脸就看到少年正给她穿鞋，想了想，她开口道，“今天谢谢你，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以后不用你帮忙。”

她只是想给少年找点事做，免得他想太多，又不是打算自己当巨婴。

话音刚落，少年身形刹那间僵住。

云初曦正想问他怎么了，只见少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唯有眼泪一颗一颗地滑过脸颊、从细细的下巴滴落，半晌后颤着唇开口，声音沙哑，强自镇定之下又暗含一丝惶恐委屈，“您不要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少年压抑颤抖的身体，令云初曦顿时产生一种罪恶感，她赶忙否认，“没有，你别多想，我怎么会不要你？把你抢过来我就没想过再还回去，我只是不想你总是压抑自己，希望你像其它人一样，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可我已经不知道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了……

“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掌控不了，又何谈为自己而活呢？”少年自嘲着，莫名令人心头发酸。

他收回了眼泪，语气固执起来，仿佛一瞬间竖起盔甲，重重包裹住柔软的内心，“如果您并不需要我，只是可怜我，就把我还回去吧。”

一时的同情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不希望最终在她眼中看到厌烦之色，更不愿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说不定在回去被打死之前，还能豁出性命替自己出口气。

看清少年眼底的偏执，云初曦不由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