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教训完臭小子之后,他才把做好的滑板往车后座一丢,不耐烦地转着方向盘把车往公寓的方向开。
熬了整整一个星期,说不累是假的。
但跟来到这个世界的前6年里,自己那种想研究东西的时候就废寝忘食地研究,研究完就花几天时间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的放松不一样,从昨晚之后,他只要一闭起眼睛,就会想起上一世在基地里的生活。
在每次研究结束后,他躺在布满监视器的房间里,明明累得要命神经却一直紧绷着无法放松。
他不确定是组织控制他的药剂让他神经衰弱,还是对监控背后的视线太敏感,在无数个日夜他都只能干熬着,直到实在撑不住,被实验室的人抓去打了麻醉针才沉沉睡去。
他在那个基地里待了5年。
那5年的时光几乎刻印在他的骨髓里,以至于时隔多年,被触及时也仍旧如附骨之疽一样令他作呕难眠。
他把客厅里的单人沙发拖到了阳台上,将脚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尼古丁让他的大脑得到短暂的放松,在抽到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时,他闭合着双眼,尝试着让自己从那种夜不能寐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这种方式在他刚刚出逃的那段时间非常有效,然后在杀了足够多组织的人,一次又一次设计捣毁他们据点的过程中,足够的自信让他渐渐摆脱组织给他的阴影,直至现在。
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隔壁的落地窗咔嗒一下,被推开了。
松田阵平从屋里探出半个身体,“喂,已经凌晨2点了,你不睡觉在这里装什么忧郁?”
柊吾掀开一边眼睑,“你把落地窗关紧,就闻不到味道了。”
对面的男人啧了一声,“我刚刚难道没有关落地窗吗?”
他赤着脚踩在阳台的地面上,走到了距离柊吾这边最近的围栏边,打量了他几眼后,没什么好声气地问:“诶,你不打算说说看吗?”
柊吾闭着眼,有些不耐烦说话,但对方靠近的时候那股已经闻得有些习以为常的香味变得更加馥郁,像是某种燃烧的香木,一点点地抚平了他胀痛的大脑。
他有些迷恋这股味道,所以朝对面抬了抬手,道:“过来。”
“哈?”松田阵平看着他眼睛都没张的嚣张模样,有点想拎起什么东西砸过去,但对方那糟糕得过于明显的状态还是让他生出些恻隐之心。
所以他只犹豫了几秒,就踩着赤脚蹬蹬蹬地跑回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抱着几瓶啤酒又回到了阳台。
两边阳台间隔大概有半米的距离。
他撩起衣服兜住啤酒,单手支撑着身体从自家的阳台翻到隔壁。
等脚落到地上后,松田阵平才慢半拍地为自己进入了对方的领域而感到不太自在。
他垂眼看了眼被自己衣服兜住的啤酒,瓮声瓮气地问:“喂,你喝酒的吧?”
柊吾歪着头懒洋洋地掀起眼睛:“不喝,酒精过敏。”
“嘁!”他臭着脸把怀里的啤酒丢到角落,小声咕哝着:“难怪跑出来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