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你说我这样，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样挫败，失落，甚至是崩溃到毫不遮掩自己情绪的百里无忧，我是第一次见到。

可现在的我，除了能给他几声安慰外，能做到的，只有无声的陪伴。

“老狐狸，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他们要是还活着，也不想见你这样。”

“无论是谁，无论多强大，在这世间，都会遇到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可只要活着，就有从头再来，报仇雪恨的希望，不是吗？”

“比起你埋怨自己，没能救下他们，无言面对这些尸骨来说，你要是死了，失败了，没有替他们报仇，才是你哭的时候。”

百里无忧红着眼望着我，唇间轻轻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他曾经历过的，我也经历过，前世那些与我在拜火殿里奋战的朋友，即便身死，却依旧有后代在寻我。

虽然我将华夏的拜火殿取缔，虽然我将蓝澈和圣女在华夏的投影杀死，可我依旧大仇未报。

没日没夜的，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依旧是那一张张鲜活的，曾经站在我面前，坚定无比信任我的脸庞。

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呐。

我能了解百里无忧此刻的疯狂，也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明白，一切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

百里无忧在这堆尸骨前，跪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起身，亲手将这些尸骨，埋进土中，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他的眼中才恢复了清明。

这一刻的他，眼里除了平静外，还夹杂了一丝坚韧。

“走吧，下去看看。”他轻声开口，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痕迹，观察着井边，有无外人到访过的痕迹。

很可惜的是，百里无忧见的越多，眼里的失望便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