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熠很少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弦月,熠熠生辉的模样让人沉醉。
城市里,无论多好看的月亮都会被高楼遮挡。乔熠也没想到,自己难得看见这么美的弦月竟然是在这么个地方。
乔熠稍微活动了一下左臂。
她接骨手法还行,现在勉勉强强能动。
在这个地方受伤是致命的,没有任何治疗条件的情况下,就纯看是谁命硬。
前些天的缠斗都是拳脚功夫,乔熠到现在也没见有谁拥有神之眼,想来参加这选拔的大都是些普通人。
乔熠起身踩到一块大石头上面,借着力爬上树顶,倚在树枝上。
她这几天没在那个屋子里睡,每次都是在树上小憩。
这个位置很好,一旦有人进了屋子,她能第一时间察觉并从背后袭击。
偷袭可耻,但是有效啊。
至少那些人开始对这个房子产生些畏惧心理,这两天来的人都越来越少。
这种情况下,也算是给乔熠暂时缓口气的时间。
手臂的脱臼乔熠暂时能处理,但是断掉的肋骨就不好办了。
乔熠现在只希望时间流逝快一点,赶紧结束这场选拔。她想去璃月港的不卜庐,她要去找白术大帅哥。
欣赏美貌都是其次,主要她得治病啊!
想到游戏里白术精致的建模,乔熠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突然她又想到,不对啊,现在是五百年前,没有不卜庐,也没有白术!
乔熠心情又耷拉下来。
真没劲。
乔熠双手枕在脑后,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外面都怎么样了。
唉,怪她“原史”学得不好,具体情况不了解。
如果她够幸运活得下来,就跑到璃月去逛一逛,或许还能看到魈呢?
现在稻妻没有锁国,没准她还能见一见神子小时候的模样呢。
还有好多好多人,她都想见一见。
不是隔着次元壁的仰望,是近距离的欣赏。
越想越开心,连带着这几天的疲惫都消减了不少。
乔熠美美地闭上眼睛,心里已经开始跟他们唠嗑了。
这一觉难得睡得舒服些。
半梦半醒间,乔熠甚至看见自己跟万叶在一起打史莱姆。
醒来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也有些惋惜。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她大概率是见不到那个挑染的红衣少年了。
唉,穿越也不给整个合适的时间,让她穿越到五百年后不好吗?她可以跟旅行者一起旅行啊,为什么要参加什么执行官选举,受罪!
乔熠跳下树,手里晃着一根树枝,走着还挽了几个剑花。
她推开房子的大门。
门是很老的,木质的门撕拉一阵。
房子很破旧,桌上摆着几个她前几天摘的果子。半挂在房梁上的布条遮住了本就稀少的光线,房子显得更加阴暗。
在这儿待了好些天,这是乔熠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地方。
乔熠轻轻带上门,慢慢在桌子旁边坐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吹走了桌面上一半的浮尘。
刚刚把气吐出去,门就刺啦一声。
乔熠浑身紧绷起来。
这两天前来抢地盘的人少了些,却不代表没有。昨天来的四个人身手不差,给自己留了不少伤,此刻要是对上个功夫厉害的,自己很可能把一条小命交待在这里。
门开了。
十几个拿着长枪的人整齐地站在门口,模样看起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不像是这次参加选拔的人。
若是来了两三个人,她大概也能杀的出去,但现在这个情况,乔熠甚至腾不出手找个趁手的兵器。
对面的人见了她后就一涌而上。
乔熠咬着牙。
到底是练过散打,身上也有些傲骨,乔熠还是支撑了很久,心里也清楚自己还能撑多久。刀枪棍棒砸下来的时候,乔熠只有交叉手臂抵挡,更何况其中一只手臂昨天刚刚脱臼过。
被人用枪柄击中腹部的时候,乔熠大概有数,应该要结束了。
刚刚断过的肋骨又重重刺进了肉的更深处,乔熠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看一眼是谁打过来的。
这群人却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只是把她摁在地上,双手被困在背后,粗粝的麻绳死死绑住手腕。
“乔熠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一个好听的男声,从乔熠头顶传来,乔熠想抬头看一眼,但是被抵住后脖颈,实在没了多余的力气仰头。
“你,是谁。”乔熠咬住牙。
这人绝对不是参赛者,参赛者都是直接下死手的,不会有人有这份闲心跟她唠嗑。
“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嘛,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手刀在乔熠颈后重重一砸,异世界的少女倒在地上。
乔熠醒了,不知道第几次醒来。
第十次第九十八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支撑不住的念头早已挥之不去,时间的概念在乔熠这儿已经越来越稀薄了。
手腕上的绳结极其牢固,磨破了真皮层渗出鲜血也没有任何解开的办法。肋下一动就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
她是在红旗下长大的花朵,对绑架这种事实在是业务不熟练。
在法治社会,这种不法分子张三是要被关监狱的。
但这是提瓦特,现在是乔熠被关监狱。
她的境遇甚至不如监狱罪犯,眼睛上一直蒙着黑布,黑布质量极好,一点光都透不出来,布裹得紧,给她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空洞。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往她嘴里灌一些水,或者给她塞一些食物,这些事情都没有任何时间规律,像是对面的人想起来了就过来一趟,只是维持她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睁眼都成了幻觉。
一开始,她还能口中默念“密西西比”,配合着钟表的“滴答”声数着秒,但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时间的概念就已经完全颠倒了,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连计时的根据都没有。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突然有了一阵声响,是有人开门进来了。
又是来给她喂水的吗?
乔熠想苦笑,但身上哪儿都疼,笑不出来。
能不能发发慈悲给她吃块苹果?
乔熠还尽量往好的方向想。
来人开口说话了。
“你好啊。”
乔熠愣了愣,这些天给她灌水的人从不会跟她说话的,来的是别人。
身上的伤痛和饥饿多少会让人变得迟钝些,乔熠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个声音似乎就是那个抓了自己的人。
“你是谁。”
乔熠还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