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言一路笑呵呵地敷衍着,眼底深处,却藏着致命杀机。这股杀意被隐藏起来,以区区徐彧书的实力,自然察觉不到。所以,徐彧书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带着,走向一条不归末路。
“彧书,今天来我家吧,我带你去看一间好东西。”假瞿言直接用了一个最为粗糙的借口。
徐彧书一愣,他没想到瞿言会突然来这一出。毕竟,以往瞿言从没如此邀请过,他也的确从未去过瞿言的家。
这一点很正常,就瞿言家那寒酸的弹丸之地,要用来招待客人是显然不够用的。一共就厨房、厕所、卧室三个房间。别说客厅,瞿言家那是连一个沙发都没有。
一进门,就是不大的主房间。这个主房间,光放一张床,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一张吃饭的桌子和椅子,就差不多了。哪怕只是两个站在里面,都怕转身会撞个满怀。
主房间角落,草草隔断两个更加狭小逼仄的空间,就是所谓的厨房和厕所。也难怪千面诡煞化作的乌鸦,之前会在打量这房子的时候,露出嫌弃的表情。
毕竟,千面诡煞的其他分身,替代的人类身份,有相对普通的小人物,也有声明显赫的达官贵人。哪怕是其中,经济条件最差的身份,都没有瞿言这么拮据。
这也正常,太过普通的社会底层,也没有让千面诡煞去替代的必要。
徐彧书虽然没有亲自拜访过瞿言的寒舍,也大致清楚瞿言的家境,更知道瞿言所居住的小区名字。因此,能猜测到瞿言居住条件的徐彧书,也表示能够理解,为什么瞿言没有这样邀请过。
也正因如此,他才对瞿言今天的反常表现,更加好奇。再联想到之前,瞿言的那些古怪地方。徐彧书更加确信了,瞿言是遇到了什么大变故的猜测。
徐彧书不知道瞿言遇到的问题,是好是坏,但看瞿言这副轻松写意的样子,也没有过于担忧紧张。只不过,想到瞿言要带他回家,就不由想入非非了一些不正经的臆淫。
当然,徐彧书清楚,那不可能。也只是想想罢了。
只不过,徐彧书不知道,自己自以为不被察觉的臆想心思。却早已被一旁的假瞿言察觉到,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猥琐表情。
假瞿言结合白天,徐彧书对他过于亲密的怪异举动,结合他对其隐秘心思的猜想。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歪歪到了什么东西。因此,带着徐彧书,向着瞿言的家走去的假瞿言,心情多少有些古怪。
这种情形,就类似。他作为一只诱拐小白兔跳进锅中的大灰狼,在诱拐过程中,却莫名被目标小白兔,给惦记上了身子。我馋你身子,你居然也馋我身子?!
假瞿言甩开这些想法,反正对方真正惦记的,是瞿言,关他千面诡煞什么事?
当徐彧书进门,看到瞿言家中的真实情况时。饶是徐彧书自觉的,已经对瞿言的生活条件的差劲,有了猜测和准备。也依旧感到惊诧,这居住条件的下限,还是突破了他的心理准备。
徐彧书的块头,要比瞿言大一圈。所以很明显的,徐彧书进来之后,在这个因为放着床,也没有沙发,不知道该称为卧室还是客厅的小空间里。他清楚感受到极度逼仄带来的不适感。
才两个人而已,他和瞿言之间,就可以说是摩肩接踵。如果不是瞿言把唯一的桌子上的东西清掉,并将这张折叠桌给折叠起来靠放在墙壁上。他甚至都可能既没有可走动的地方,也没有可以正常站立的地面。
惊诧于这房子的条件寒酸的同时,徐彧书也不由对瞿言万分心疼。他在意的老波……啊呸,他在意的男人,居然就只能住在这种地方。
假瞿言对于徐彧书的反应,没有多在意。就算是真瞿言,对于徐彧书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表示。更别提,他只是一个没有代入感的冒牌货。
徐彧书刚要开口,就被突然出手的假瞿言,措不及防地打晕。千面诡煞分身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会留给徐彧书一丝反应的时间。
就这样,徐彧书,也落入千面诡煞手中。并且,千面诡煞又分身出一个分身,伪装成徐彧书的样子。因为徐彧书没有瞿言那样的精神防护,所以很轻易地就被入侵了神智,读取了记忆。
因此,千面诡煞扮演出来的徐彧书,将不会像瞿言那么生硬虚假。同时,千面诡煞,也从徐彧书记忆中,整理出了关于瞿言的相关信息。
当然,这些信息,并没有千面诡煞想要的关键。反而,徐彧书记忆中的瞿言,太过平凡普通,和他之前对于瞿言的猜想不太贴合。或者就是,瞿言的真实面目,在其身边其他人面前,也没有暴露丝毫马脚。
这更加激发了千面诡煞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他更觉得,瞿言的奇遇与秘密,充满了神秘色彩。
徐彧书被千面诡煞,带入了关押瞿言的那个小世界中。
看到徐彧书的出现,瞿言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果然还是逃不掉。不过,一开始,瞿言还是必须要抱有一丝象征性的侥幸和执着。
“我怎么知道,这个不是你的分身,假扮出来的?”瞿言说出这话的语气,是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的。
这既有他身上伤痛的原因,也有更多是源于他心中早已清楚。他的这份侥幸心理,其实很脆弱可笑。
对方会拿假扮的人质来欺骗他的概率,实在微乎其微。因为这没有必要,以对方的实力,要抓徐彧书,实在不要太简单。用分身来演戏,反而是脱裤子放屁。
千面诡煞冷笑,打了个响指,让徐彧书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徐彧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状况。但迷迷糊糊间,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形象惨不忍睹的瞿言。
认出了那个被折磨到不成人样,像一个破布娃娃般瘫在地上的人,是瞿言。是他最在乎的人,是他想要放在心尖呵护的人,是他想要拥入怀中共度一生,却爱在心头口难开的人儿时。他蚌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