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圈已经挺小的了,更不用说旁边的石头房子了。
由于在房子后面,周围除了两个邻居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家了,整个地方非常偏,再加上这个村子里面风气如此,就算赵青刚把人关在这里,别人也会认为他是在管教不听话的婆娘,再正常不过了。
门原来是上了锁的,不过现在锁却打开了挂在门上,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推开之后,里面的场景让郦枳的心狠狠一揪。
这里面完全就不应该是人待的地方!
满地狼藉,泥土地上面凌乱地铺着几堆已经腐烂发霉的稻草,上面淋淋漓漓还有陈旧的血迹,墙上钉着的铁铐非常沉重,一直拖到地上。
这里,肯定就是赵青刚囚禁陈宣娇的地方。
“我敢肯定,这里面有陈宣娇的记忆。”郦枳笃定地转头看着顾屿和方夕,这个地方对于陈宣娇来说,是失去自由和尊严的牢笼,也是一生中最黑暗的时间点。
顾屿点了点头,认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的细枝末节,而方夕则是直接问出了口:“那怎么触发这个记忆呢?”
怎么触发?
郦枳沉下心来,其实对于她来说,不用竭尽全力地去汲取共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跟陈宣娇共情。
答案显而易见,即使是在那个年代,像她这样的女性在突然之间堕入黑暗,这样的天差地别怎么能够让人接受呢?
她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同情,将全部的心力放在感知周围上,终于,她感觉到了一片冰凉。
先是刺骨的凉意,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恨意,几乎就像一把火淬热了郦枳的心。
“赵青刚,你不要以为你把我囚禁在这里,我就能心甘情愿地给你生孩子,你做梦!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做了这么丧尽良心的事情,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陈宣娇蜷缩在角落里,身上伤痕累累,靠着墙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愤怒地盯着走到门口的赵青刚。
赵青刚正准备出门,听到陈宣娇这番话,顺手拿起靠在墙边的木棍就往她身上狠狠打去,一边抽一边骂:“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我告诉你,我既然把你买回来,你是生是死都是我老赵家的人,你要是生不出来,我弄死你!”
他打了几下之后又觉得不太解气,使劲踹了陈宣娇两脚,啐了一口,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样子,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了。
门被很大声地关上,整个地方除了门缝里透过来的几缕光线,黑漆漆的。
这里面是冷的,黑的,安静的,赵青刚每次出去都会用大锁链把门锁起来,门外还养了一只瘦弱但很凶的大黑狗。
又喘了好一阵子,陈宣娇才从靠着的墙上略微坐起来一点,脚上和手上都被一根粗壮的铁链锁了起来,小宕村别的没有,锁链倒是必不可少的。
她绝望地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心里面堵着一口气,她不能就这样就在这里,不能就这样被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也不能被迫生下这个人的孩子。
她必须离开这里。
她要想办法。
上学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她一向争强好胜,却不想居然落到这样的境界。
硬碰硬没有用,她打不过人高马大的赵青刚,骂不过尖酸刻薄的刘阿曼,甚至连走出这个地方的能力都没有。
她咬紧嘴唇,把眼里的泪水强硬地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