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你知道这些腌臜之徒来自何处吗？”

牧言和文丹站在南房之前的那个院子里，此时院子的地板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黑衣尸体，死状安详，似乎是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抹去的生机。

地板上只有十一个，一旁的墙壁还在吐人，此时正将第十二个人吐出来，然后旁边的那棵榕树则是伸出枝条将这具尸体摆正了，以至于不会把强迫症患者逼疯。

牧言看看地面上逐渐累积起来的尸体，再看看宛如活物一般的园林场景，眼神中透露出了思索之意。一旁的文丹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不去看牧言的表情，一直在那里低着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一个粗糙纸人。

这是牧言前几天结合纸人法和文丹教予的画道所做出来的纸人，拥有着更强的灵性，甚至还能做到自我累积和修炼的地步。

文丹看到牧言这枚纸人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了亮光，便取走了这枚纸人。牧言知道文丹眼前一亮的原因在于何处。

虽然在未来文丹的大道已成，但是在现在文丹的大道尚且还不完整，最多就是到树干的地步。纸人法中所蕴含的道理较为深邃，以假做真的这条道路上，天庭太白金星也是一个排得上号的人物。

太白·千层套·安全纸人术

牧言见过这个跟个玩笑话一样的纸人术法，那是真的套娃，打了一个还有一个，打了整整五百多个，结果又蹦出来一个，差点没把人给逼疯。

牧言现在仅仅只是纸人法的第一层，但是也足以对文丹产生一点引导的作用了，不至于会干扰到整条道路的发展。

把玩片刻，直到23具尸体全部被排列好之后，文丹才收起了那枚纸人，问道：“你想见见他们的真面目吗？”

“……学生初来乍到……”

“不奇怪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吗？”

“人心不古，素来如此。”

“长安，莫说妄言。”

“……学生是老师的弟子，学生不知老师有何作为，但也认得五色孔雀在我大梁的地位应是何如……”

“你不恨老师？”

“既为老师弟子，自然不会恨老师。”

“长安，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慧，你曾经的那位老师对你很是疼爱，为师也无多话可说，回房歇息吧，时日到了，莫忘了去给你师娘见礼。”

“是，老师。”

牧言行礼，随即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迈过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这条小道的质感有了不同的变化，远比牧言过来的时候要更加的柔软。

这是一种异常，放在以往，牧言肯定会去仔细地检查，但是此刻他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而在他离开的时候，坚硬的地面像是水面一样柔软了起来，那些尸体就这样被地面一个个吃掉，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文丹也没有拿出那枚纸人，而是盯着牧言，直到牧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脸上才露出了少有浮现的温和笑容。

“这小子……到底还是太过于粗心了啊，明明已经发现了世界级生命可以直接意识降临的事情，为什么就觉得老师我不会降临意识呢？”

文丹嘴中吐出相对现代化的词汇，他的脑后浮现之前牧言所看到的那一幕，紫檀木造型的道树上，两枚道果摇曳，大道的气息浓厚到近乎液态的水准。

那些锁链依旧还在，但是那个浮现在锁链之后的文丹，却没有半点僵硬，而是一脸温和地笑着。

“这就是我的好弟子吗？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去玉梅山的，我应该不至于跟他说过吧。”

文丹隔着锁链问另外一个文丹，那个文丹笑了笑，说道：“你是没跟他说，但是这件事在建康又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他怎么会不知道你每年六月二十五的时候会去玉梅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