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滚,马不停蹄的滚……”
从程处亮进道甘露殿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一直期盼着这句话从李世民的嘴里说出来。
但李世民似乎不想说这句,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他说,因为他家的雌兽病了,需要照顾。
程处亮的边上有个摇篮,摇篮不大,里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哈欠这嘴儿,两只小手不断的在空中交织着,似乎很无力的样子……
萌萌哒,很可爱,跟自己闺女小时候一样。
下一刻,那小丫头竟然举起了拳头,朝着程处亮晃了晃,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什么。
听说不懂事儿的孩子都喜欢说鬼话,程处亮认真的听了听。
果然听不懂……
就在程处亮无聊的时候,李二不知何时到了近前,伸手轻轻的将他推向一边,随后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只猎物,结果捕到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臭鼬的……厌恶感?
“在想什么?”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这回答太不走心,程处亮讪讪的笑了笑随后朝李二拱手施礼回道:“忽然觉得,人之一生,还是需要疯狂一次,无论是为一个人,一段情,一段旅途,亦或一个梦想。微臣很幸运,在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我,所以,就做了一件年轻人该有的疯狂事儿。”
一个备受关注的勋贵子弟,一个年仅十四岁便被封为国公的少年俊才,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趁着妻子不在跑出去偷情,而且对象还是个待嫁之妇,这样的行为委实算得上是疯狂。
果然还是那副混账性子……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你倒不是个贪心的。”李世民喃喃念叨了一声,相对于第二种说法,他还是更中意第一种,看着程处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你只知年少轻狂,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会将清河置于何地!将程家至于何地!你将朕置于何地!好!即便是这些都说的通,那你叫人家姑娘怎个办?将荡妇的名头背负一辈子么!”
凶兽果然是凶兽,连何时发怒都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被吓了一跳的程处亮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才西门庆呢……
“夺人所爱便就光荣么?”程处亮低头看了看小姑娘,喃喃自语:“卓文君还是寡妇呢?李家婶婶不也是私奔相从的么,也没见别人在背后骂她们荡妇……”
远处传来娇脆而无奈的叹息:“处亮是有长卿的才情?还是有药师的智谋?亦或是,处亮觉得自己有胜过他们的地方?”
程处亮低头想了想,自己跟他们还真是没什么可比性,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穿越者好失败啊……
张了张嘴,随后羞愧的扭过头道:“微臣脸皮厚……”
长孙俏面染霞,走到近前将女儿抱起,薄怒的看了他一眼道:“呸!没皮没脸!”
李世民更是斜眼瞟着他,目光没什么善意:“在敢胡咧咧抽死你,跟朕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凶兽果然是凶兽,跟程咬金那只野爹一样凶残……
程处亮闻言得意道:“微臣不才,善于编话本……”
李世民挑了挑眉:“话本?”
“额,大体就是将韦待价的恶行昭告天下,然后将微臣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将他变作登徒子那般的无耻之人。”
说道这里程处亮叹道:“那混蛋三番两次欲置微臣于死地,微臣竟然还用如此怀柔的手段对付他,宅心仁厚这四个字,微臣硬是受得起……”
怎么会有这种混蛋……
李世民恹恹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皱着眉头问道。“知你于死地?此话何解?”
“陛下可知之前我与韦待价之间的争执?”程处亮叹了口气道。
“可是芙蓉苑诗会那次?”长孙想了想,随后道:“左右不过是少年之见的争执而已,那韦待价心胸在狭隘也不会暗害与你吧?”
“额……微臣后来又抽了他一顿。”程处亮讪讪道。
长孙此时仿佛来了兴致,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儿?”
程处亮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诗会结束后曾与他在酒楼相遇,仇人见面么,他就愤愤不平的看微臣,那时微臣喝的多了点,微臣便问他,你瞅谁,然后他就顶撞微臣说,瞅你怎地……”
李世民是越听越糊涂了,随口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微臣心中恼怒,便就提醒他道,在瞅一个试试……”顿了顿,程处亮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微臣已经给他台阶下了,谁料想那韦待价好不是东西,竟然跟微臣说试试就试试!”
犹自愤愤的叹了口气,愤愤不平的道:“竟然如此不给微臣面子……”
两人闻言一愣,随后只是望着程处亮不住的冷笑。
“所以就争执起来了?”
摄于凶兽淫威,程处亮只好摸着鼻子苦笑:“其实微臣真喝多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下手重了些,把他的腿打折了……”
长孙额角抽了抽,随即回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那眼神的内容翻译过来应该就是——
好想抽他……
李世民吸了一口气,用眼神回应。
朕也是……
随后,李世民呸了一声,怒骂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