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禾市一处僻静的高档花园小区,一个独栋的三层别墅内。
这个别墅的装修整体是欧洲奢华的风格,院子里立了不少西方人像裸体雕塑,柱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
大理石的地板,精美繁复的水晶灯,还有线条优美的欧式家具,无一不在诉说着房子主人的独特高雅品味。
刚刚被拿掉了领导职务的廖俊正捧着一杯热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大伯,我不就是对一个违法经营的合作社处罚重了些吗?他刘强华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地要把我从位置上面撸下来?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维护那个叫支天的小杂种!
现在这下好了,县工商局长因为一个村干部而下台已经传了个遍!
整个江平县不只是在笑话我廖俊,而且都在看咱们廖家的笑话呢!
您说说,我以后在这江平县里还怎么能抬起头做人啊!”
此时的廖俊,完全不见了往日的那种飞扬跋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家长面前撒娇的高中生一般,言语行径显得有些幼稚。
而端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型有些虚胖,个子不高,头发灰白,皮肤倒是白净,眼睛里有着深邃的目光。
他一边抽着进口雪茄,一边带着些许的训斥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就这么点事儿就把你给压倒了?还能指望你在当官这条道路上走多远?
你要是这么软弱的话,不如直接辞职别当官了,我找门生意给你做,就当个没心没肺的富家翁!
省得你死去的爸爸在下面还要为你操心!”
对于这个侄子,廖波是格外看重、格外关心。
因为廖俊的父亲廖涛,也就是他的二弟,是放弃了自己读书的机会,在外打工挣钱供廖波上学的。
后来因为劳累过度,四十多岁就得了重病去世。
所以对于廖涛这个唯一的独生子,廖波是带着一份对弟弟的愧疚和感激在对待,有时候也就不免会有些溺爱。
比如廖俊经常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办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没有到违法乱纪的程度,那廖波基本上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伯,真不是我要哭哭啼啼,而是他刘强华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都不知道在常委会上的那个架势,刘强华一个人把话全都给说完了,一点面子都不留!
还有平时那些个看起来很忠心的常委、县领导们,愣是没有人敢放一个屁!恐怕是把您的话都当作了耳旁风!
现在的江平县,已经不是您当初在的那个江平县了,简直是蛇鼠一窝、乌烟瘴气!
这哪里是在打我的屁股,分明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您在江平县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结果人刚走没多久,这些当年跟着您飞黄腾达的人就有了二心,实在是太没有良心!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哭,而是替您感到不值!”
廖俊好歹也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