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晋离端坐山巅,望着下方的激战,一边还与刚醒不久、还在调息的玄涟说着话,“贾拓海打得赢黄振陵吗?”
“怎么可能?”玄涟眼也不睁地反问道,“黄振陵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是破虚境了,贾拓海现在还是细雨境,拿什么赢?”
下意识地反驳过后,玄涟继续运功平息着翻涌的气息,但过了片刻,他猛地睁开眼看着晋离,“你不会让贾拓海去单挑黄振陵了吧?”
“也不是单挑。”晋离低头把玩着修长的手指,“霍婷也和他一起。”
“肉包子打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晋离云淡风轻地回道,“黄振陵好色成性,修为又很不错,派贾拓海和霍婷去,正好。”
“你怎么能确定黄振陵的位置?”玄涟疑道,“他堂堂大长老,不在正面吗?”
“我事先调查了北墓派这些人的情报,很多事都在江湖上有所传闻,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早。”晋离说道,“梅九亭其人,堪称一代宗师,无论是武力还是心性城府,都当得起这一派之主。我方人员众多、来势汹汹,他定然会选择出山一战,不会把战场放在他们的巢穴。
但是梅九亭也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找不到他的老巢,肯定要留人守家的。黄振陵胆小如鼠,必然会自荐留下看家,这都是很显然的事情。所以我派贾拓海和霍婷带人前去偷营,他们二人遭遇黄振陵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去找黄振陵啊?”玄涟颇为不满,“霍婷细雨境的修为,外形又很是不错,黄振陵见了她必然兽性大发,你让他们两个如何应对?”
“贾拓海这个人油的很,你们可能太相信他了,没有发现。”晋离冷冷道,“一直以来我就没有见到他主动参与过任何一场艰难的战斗,他都会挑一些相对来说好处理的对手。虽然与落影那一场看上去比较凶险,但是他一直都站在明处,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玄涟问道,“贾拓海对珩主忠心耿耿,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你用这些站不住脚的理由,骗他去死?”
“你觉得我是在让他死?”
“不是吗?”
“当然不是。”晋离笑道,“生与死,还要看他自己。我当然不是说他对珩主有二心,但是他那常年战场上养成的油滑习惯,却会对他造成一些阻碍。”
听闻晋离的话,玄涟脸色稍见缓和,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
“他无牵无挂,唯独对霍婷照顾有加。我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只要贾拓海关心霍婷就够了。趋利避害已经成为他的下意识行为,只有让霍婷激发出黄振陵的全盛之姿,他们两个才会真正处于生死之间,这样,贾拓海才可能会找到契机,回到他曾经巅峰的水平。”
“也不对吧……”玄涟边想边道,“万年前他可是一步未退战死沙场,怎么会如你所说那般‘趋利避害’?”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晋离摇摇头,“趋利避害并不是他的心性,而是他常年养成的本能。他永远都在想方设法保存自己的战力,以应对战局的千变万化,这并不是坏事,但是也会让他在大部分情况下都留有余力。如果不给他找一个远胜与他的对手,怎么能让他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