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一时觉得有些好笑,真给气笑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发这么大脸,怎么光想好事情了?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上前递过了试管,男人正要去接,针剂已经扎在了他的血管里。
苏时动作飞快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快准狠,几乎是一下成。
扎针推药,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等到男人开始怒吼时,苏时已经抬起一脚。
男人被踹到了地上,连连呼痛,身后的老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不停的颤抖,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不安的内心。
“给你点好脸就往上爬,脑干让人抽了?”
“脑子不舍得用拿来当遗产吗?”
“好意思说丁立书是你爹,不嫌丢人?”
嫌弃了几句,便整暇以待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看向一旁不停颤抖,几乎要晕过去的老人,轻嗤一声:“怎么?心疼你儿子。”
“你别当个好人了,他要我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阻拦?”
老人眼睛猛然睁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颤抖着唇紧紧的握住了把手。
艰涩的开口:“你给他……用了什么?”
丁立书本身得的也是绝症,他撑不了多久了,就连最基础直立行走都做不到,所以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但是他儿子,不知怎么了,就非要给自己父亲续命。
这老天要你三更死就绝不是五更。
谁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就非要相信所谓逆天改命。
本身就不可能。
苏时眯了眯眼睛:“你们都喜欢的东西。”
“特性基因啊。”
说完轻笑一声,红唇勾起,说不清的魅惑:“怎么,灵丹妙药。”
老人一顿,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儿子,感到有些恐慌。
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脸色发紫又发红,只有不停轻颤的指尖能显示出来他仍然活着。
就像在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却被附在这一张茧里无法挣脱。
苏时轻抿了唇。
这才刚刚开始。
蠢货。
想要它,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特性基因的霸道,是它要吞噬周围细胞来体现出来的。
重组,重构,这一切的一切都象征着疼痛和忍耐。
如果不行,那就怨不得她喽。
顺带着,她还不忘给季修发去信息。
她想让他亲眼来看一看这绝美的一幕。
多漂亮啊,这个老人,这个德高望重的人,曾经是季修的老师。
季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
他到了现场,只觉得奇怪。
这个地方他知道,是他曾经老师的家。
可是……
苏时,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一切不解都在他见到她那一瞬间解开了。
她整暇以待的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老人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眼睛瞪大,浑身颤抖,几乎都要提不上来最后一口气。
而地上,还躺了个中年男人,面色紫红,浑身抽搐,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面色一变:“老师?”
老人看向他,眼神才有些焦距。
指向她,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苏时挑眉。
一脸无所谓。
季修看向苏时,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他甚至不敢质问她。
他害怕她说出什么。
极速的拨打了120,并且交代了不要声张。
等到把老人送走,他才敢一步步走向苏时。
每一步都很小心,死死盯着她的唇,生怕她说出些什么来。
可是那是不想听就可以的事情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自己的老师了。
不是他不近人情,冷血。
而是因为季修的工作原因,他根本没有联系以前人的时间。
或许有人会说,老师这么厉害,他却对待老师这个态度,亏他还是老师的得意学生。
不好意思,这个得意学生好像有那么一丝问题。
季修只是他众多学生中的一员而已。
季修知道自己还算优秀,但他也没有自负到觉得自己可以让人念念不忘。
再加上他后来也没搞学术,所有也就多年没有联系丁立书了。
不过这是自己的导师,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归于平静,苏时看着季修,冷静如常。
季修轻颤了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个人站在这里,沉默不语。
他想听她自己说,却忘了考虑一下她是否愿意说。
终究还是要打在他脸上,他才觉得痛。
“怎么了?季修,觉得我是个疯子?”
她轻嗤一声,仿佛早有预料。
“没有……”他嗓子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个心脏又开始疼痛起来,连带了整个胸腔。
没办法说话,却又不能沉默。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连老季都不愿意喊了,她是认定了自己会有偏见吗?
可明明自己不是那样想的。
季修有自己的私心。
有他都很惊讶的私心。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苏时,撇开关系。
无论丁立书的儿子有没有事,最好都于苏时无关。
这次他没有感到心惊,只是在意料之中。
“季修,你早就该问的。”苏时眉眼上挑,浑身上下都仿佛带满了刺。
她又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茧里,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伤害。
“我该问什么。”高大的男人眼中有浓厚的情绪。
有着悲伤,有着心疼,有着担忧和紧张,唯独就没有责怪,让苏时看的心烦意乱。
“那是你老师。”
“你是我老婆。”
季修回答的毫不停顿。
“我不会因为我所见到的一角而去直接否定你,因为是你,我选择再三确认。”
“苏时,你不是在跟我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男人的眼里认真而专注,看向她,没有一丝质疑,纯净的让苏时有些怀疑。
“我会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有原因。”
苏时微微瞪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不应该严厉的指责她?
他不应该厌弃她对他的老师动手?
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抓住她审问?
什么都没有。
“你……”
季修看向她,浑身都带着温柔的光。
“你说,我听着。”
苏时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
面无表情的把他拽上车,关门,开车,踩油门,走人。
回到家里,按着他的手臂就按在了墙上。
靠近他,眸子尽是危险的光。
“你想干什么?”
“你很奇怪,不怀疑我,我要是杀了他呢?”
季修却笑了笑:“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