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多次让顾云卿离她远一点，她眼角眉梢都是戾气，顾云卿笑得淡然。

她明明是最好的，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事情。

顾云卿一点都不害怕她，只觉得心疼。

———

在听到她跳海的消息时，他几乎晕厥。

坐到椅子上几乎忘记了时间流逝。

后知后觉已经离下班时间过了三个小时。

他恍若隔世，站起身来，却几步摇晃无法行走。

他又跌坐在椅子上，捂上自己的脸。

明明……

明明一切在变好啊，她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很早之前，他就明白她一心求死。

她觉得这样的她，不配活在光明下。

他用尽全力去证明她是最好的，可收效甚微，苏时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就闭口不谈。

几年的陪伴，也留了她这么多年。

所有陪伴着她的人接连出现，她也好像渐渐软化了下来。

顾云卿放心了许多。

季修的出现更是让她变化的明显。

云卿只希望苏时能好好的。

对了。

季修。

季修呢？

季修不可能不知道苏时的消息。

他枯坐的身体好像一下子还了魂，他几乎是本能的扑到门口，按通了季修的号码。

之后他见到了，他见到了憔悴苍白的季修。

好像一下子升腾起的希望变得粉碎。

他的苏时呢？

你说好保护好的苏时呢？

顾云卿愤恨，但了解苏时的他知道这是苏时的选择。

如果不是苏时的选择，他们根本抓不住她。

能逃脱铁链的人，能在围杀突出重围的，能拆毁保险箱的人怎么可能逃不出季修一人的围追。

顾云卿知道她是故意的。

只是感觉无力。

——

再见到她，温润的男人好像变了不少，从前的他，总是温暖的笑着，只有在她面前总是炸毛。

可是他现在变得冷漠又疏离，他本就纤细，更是越发瘦弱起来。

他看向她扭头过来，面色红润，眼中还带了些许心虚。

他愣住了，好像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

是在做梦吗？

还是她真的回来了。

她看向他，叫了声：“云卿。”

顾云卿几乎有些失控，几步上前，抬手，却不敢触碰。

她拉过他的手，眼神比几年前要温和太多了，她的手也不再是冰冷刺骨。

“瘦了好多，云卿。”

顾云卿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搂住她。

看她安慰他，还一边小声说：“本想第一时间告诉你，但怕你……”

苏时心里其实还是把顾云卿当做哥哥的，有这么一个人管着，就好像因为调皮多年不归家的人突然回来了，害怕挨吵。

顾云卿却不说话，长发微微颤动。

还好。

还好你没事。

这几年，就当作是我做的，荒诞又孤寂的一场梦。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