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眼睛”来进行交流对于琴酒来说也是一种特殊的体验。他能够感觉到源长录的话语,在那之外还有源长录的心情。一时之间感受混杂起来,他甚至不知道那份思念是来自于自己的,还是从源长录的身上传来。
但那种感觉不坏。
源长录一直都在调查关于切子圣园的事情,这件事他也知道,而当他对源长录分享了有关组织的事情时,源长录是这样回答的——
【其实阿阵,你们想的都太多了,只要明确了一点就行,CIA一定会对你们的实验室有兴趣,而他们的准备一定是充足的。这样从结果倒推过程就好。把适合狙击和适合埋伏的地方都给检查一遍,放上监听设备。】
“监听设备会被拆除。”
【拆了就代表这里有CIA来过。你们要的不是完全监听他们说什么话,只是他们有没有来这个地点吧?既然这样,浪费几个监听设备而已。如果你们担心监听设备会让他们离开这些狙击点,那就把你们不希望他们在的狙击点放上监听设备就行。】
“万一他们拆除之后继续留在原地呢?”
【如果CIA有这个胆量的话……这只是给他们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不管他们怎么选择,只要拆了监控,那种我们的行踪可能会被知晓的压力就会一直都陪着他们。】
源长录给出的建议确实好用,他不是从杀手的角度做的提议,而是从另一种角度。他知道源长录开了一瓶汽水,在泡澡的时候喝,他也想喝两口了,当然不是汽水,是酒。
他去倒了一杯苦艾酒,然后让伏特加去安排组织成员加装监听设施。苦艾酒其实不好喝,尤其是在不加糖的时候,这种苦涩的味道和源长录并不相称,但美丽的感觉却如出一辙。
“我这里的事情大概很快就可以解决,你那里要怎么办?”
【潜入调查……之类的吧?幸好我是不死之身,要不然做下这个决定还有点困难呢!如果不能真的用眼睛去看的话,很难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吧?而且我……想用正常人的方法去调查。】
“随便潜入危险的地点可不算是正常人的方法,那只是犯蠢而已。”
【对我来说很正常嘛!】
源长录有些像是撒娇的声音停下了,大概是他现在要去忙自己的事情。那只眼睛比起琴酒的视力要稍微差一点,因为源长录并没有什么狙击手的眼力……或者说是调低了感光的原因。但琴酒还可以看到流动的电流在线路里奔腾着。
很新奇的体验。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非常明确了——把那些CIA的崽子给解决掉。
源长录给出的解法比琴酒想的要更加有效,他们很快就确定了CIA所到的几个狙击点和埋伏点。甚至还有几个狙击点的监听设备并没有被拆除,应该就是没有发现。不过为了保证不被假情报干扰,琴酒并不会管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当夜色彻底笼罩这片大地时,战斗打响了。
降谷零比琴酒开枪的态度还要热烈,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谓新仇旧恨混在一起,搅和成了一团乱麻。
假如说他对赤井秀一的恨意在于误会对方杀了诸伏景光和对在日本撒野的FBI本能的厌恶,这份厌恶其实已经在有了未来的记忆的时候……不,在未来减轻了。
诸伏景光不是赤井秀一杀死的,而且未来的赤井秀一选择了背叛FBI的正义。甚至于他帮助自己揭开了一直蒙在眼前的面纱,让自己可以看到真正的世界……
那对CIA的恨意就是来自骨子里的。
和源长录接触的越多,他就越对这个家伙有着好感,源长录无疑是一个出色的警察,也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共产主义者。但就是这样的人,被那些CIA视为实验品,最后陷入了求死不能的可怕境地。
而未来的他明白,有不少同志和他们的家人死在了CIA的手里。除此之外CIA的人以各种理由拿日本人或者其他国家的人试药,策划暗杀,甚至于曾经许多次险些杀了协助赤军的他。
这才是不可调和的仇恨。
琴酒都没看过波本开枪开得那么果断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波本是那种杀人之前要吟诗一首的类型。神秘主义者就是这点不好,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在发癫还是不想杀人。
就连基安蒂都感觉到了波本的不对劲,狙击手把口香糖吐出来,忍不住说:“CIA他们是杀了波本的老婆吗?他那么拼命。”
“基安蒂,”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语气甜蜜,“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还在频道里。”
“啊哈哈哈!”基安蒂闭嘴了。
各种各样的子弹声、惨叫声和咒骂声响起,血和内脏的腥臭在月色下弥漫着。琴酒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这是一场战争,也是一场屠宰。源长录的眼睛比他想的要好用很多很多,他甚至可以看到生物电……
有人的手指动了,是要开枪,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