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这么喊我?”江祈趴在楚淮之肩上轻轻问了句,“是在想着什么人么?”
“不是。”楚淮之大概又逗了他很久,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温沉含笑,“佛家有言,是如闪电,念念不住。”
江祈声音闷在楚淮之肩背上,“听不懂。”
楚淮之低低笑了声,“真乖。”
江祈指尖银针锋芒毕露,“这架非打不可了么?”
楚淮之:“这么难伺候的,说你乖还要拿针扎我啊?”
……
最后楚淮之还是解释了。不管他问什么,楚淮之都会答。
“一来呢,我是愿你不忘初心,不被浮世牵绊,事事为己。”
“这二来,我是希望你所愿皆成,平安喜乐。”
“三来呢……”楚淮之顿了下,我有些私心,“我想让你也念一念我。”
江祈搂住楚淮之脖颈的手轻动了下,嘴上却不饶人,“还是听不懂。”
楚淮之笑了,“念念,你又闹我了。”
***
他还梦见桃花堤残垣遍地、血流成片,混乱中,楚淮之把他藏在一个米缸里,他声音听起来很急,“念念,在这里等我,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很听话地一个人在那个米缸里藏了一整天。但等江祈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楚淮之。
所以楚淮之并不知道,他捧在心尖的少年,一个人在一片又一片的死尸里翻找了好久好久。
具体场景江祈记不太清,只记得他找了很些时日,最后还是没找到。
楚淮之失约了,楚淮之骗人,楚淮之还讲骗话。
***
更早的……他还梦见三年前。
那日从他将军府出来的时候,该是问了楚淮之两句话。
他说,“楚淮之,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看你有些眼熟。”
楚淮之垂眸,“也许吧。”
江祈:“那你可以抱抱我么?”
“我想哥哥了。”
***
还有那只桃木簪,明明是送给他十六岁的生辰礼。
那日他布阵“强留南絮”时,不慎遗落在地,那人却自己用了好些年,时至今日,才终于物归原主。
幼稚,只喜欢给他盘个揪。
***
事件纵横交错混杂在一起,江祈头很疼,他想揉揉太阳穴,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他身上很沉。
他有些累了。
但江祈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喊了很久很久。
“江祈。”
“江祈……”
“江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想开口,喉咙里却燥热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但今日楚淮之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若是嫌弃他下流肮脏,肉/体腌臜,又何必养他八年,久别重逢后又何必待他这般好。
而且当时楚淮之也没让他等多久,数到六百多的时候,楚淮之就过来抱他了。
楚淮之好像还哭了,真没出息。
那就……勉强原谅他这一次叭。尽管楚淮之没出息又讨人嫌。
但这会他好累好疼……
冬至了。
他想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