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明站起身,“你慢用。”
他抓起西装外套转身欲走,常伯喊住他,“二少爷,我知道您心里怨恨,您怨恨老夫人,怨恨您父亲,更怨恨大少爷,您这么多年暗里跟他较劲,可是大少爷的日子跟您比起来要苦得多啊,江家的嗣子注定无法像普通孩子一样无忧无虑长大,老夫人选择他留下,把您隔绝在外,是不得已保护您的策略,换句话说,她是拿大少爷在赌,赌他能稳住江家,能让江家翻盘,可如果都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您,只是暂时没有江家的名分,其余的,您比大少爷要幸福许多。”
“现在江家被彻底洗牌,老夫人的遗愿是希望您能认祖归宗,全新的江家交到您手上,大少爷的事……”
说到这,常伯哽咽住,“大少爷也由您对外发丧。”
“他不能对外发丧!”陆志明一口回绝,不是他嫉恨江屿川这些年得到了他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而是....
他下颚线紧绷凌厉,站在原地僵硬了许久才松开了紧攥的拳头,“你回去吧,他如果死了,应该让我见到尸体,一日不见,就一日不能发丧!”
防下话陆志明疾步离开了包房,常伯看着垂动的门帘,许久,叹了口气,“老夫人您就放心吧,二少爷是愿意回来的,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么大的变故,他会理解您的。”
陆志明几乎一口气跑回自己的车,车门紧缩,他点燃烟,在逼仄的空间里一根一根接连着抽。
烟草甘苦混合着他腕上的檀香,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颤抖。
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这么紧张,不是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终于可以去了,也不是他一直在心里默默竞争的人终于消失了。
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愿回到江家,不愿对外发丧,不是因为心里的怨恨。
而是不想毁了阮软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