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蹲在门口守着,听到千夜的声音立刻跑进去。
“公主,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找李太医吗?”
千夜道:“我没有不舒服,你不用那么紧张。”
肩上的再严重也只是皮外伤而已,只要不再流血还不至于把她怎么样。
“我想吃你做的糕。”
浮梦睁大了眼,她紧张地一把拽住自己的衣裙,指尖发抖。
“公主,您想吃什么糕,我都能做,什么都能。”
“真的什么都能?”
浮梦立即点点头,“什么都能。”
千夜道:“那你帮我做一盒粉团子吧,你现在学会,等到回去了我们还能吃到。”
“好。”浮梦激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我现在就去买粉团子!然后回来做。公主,你等我。”
千夜淡淡一笑,“好。”
支出浮梦,整个房间就剩自己一人。
千夜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她起身从床上坐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起床从来都没感觉手臂有多大的作用,为什么当它在自己身上真的坏掉了,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连坐起来都很难。
千夜看着床边的黑靴,还是昨日穿得那双。
黑色的靴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早就凝在一块。
她要换一双鞋子,受伤可以好,但是做人她可不能这么狼狈。
千夜撑着身子在箱子里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
她单手一拽,原本被她藏在下面的衣服也漏了出来,是江无卿的衣服。
她还说自己会找机会还给他,看来现在也不用自己来还了。
千夜废了半天的劲儿才勉强把衣服穿出个样子。
这么一次折腾下来她隐约感觉自己的右肩有点发潮,应该穿衣的时候伤口被撕裂了一些。
她回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穿衣已是挑战了,这披散的长发她就真的没辙了。
千夜望着自己的脸。
这脸色真是惨白得跟死了三天的人一样难看,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束发不束发呢?
她把写好的字条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好后离开房间。
千夜故意走偏僻的地方避开人群,用最快的速度穿越樱花林,在马场的角落里找到幸格,她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上马。
既然事已至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自己做的这一切在旁人看来有些愚钝。
最后,就让她自己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吧。
浮梦从店里买来了粉团子,她站在店前望着里面的樱花酿发呆。
老板倒是个眼尖的人,看到她这番神情,立刻问道:“姑娘,来点樱花酿吧,这可是我们花舞城独有的美酒,要是走了可到哪都喝不到这等口味了。”
“公主在受伤,她不能喝酒。”
“受伤了?”店主一笑道:“要不先买着,这伤总有一日会好,这酒啊可是越陈越香。”
是啊,公主早晚有一日还会和原来一样的!
浮梦拎着团子和酒,回想公主见到酒会开心的样子她心里多少有了不小的安慰。
“李太医……”
浮梦走院子发现李太医站在门前走来走去,看起来很是着急。
浮梦赶紧走上去,道:“李太医是来给公主换药的吗?您怎么不进去啊。”
李太医一脸着急,两条笤帚似的眉毛都要拧在一块了。
“你这是上哪去了,公主呢!”
“公主……她就在屋里休息啊。”
浮梦见李太医表情不对,房间的大门还是开着的,定是已经进去过了。
浮梦慌得把手里的东西都丢在地上便跑了进去。
房间里连公主的人影都没见一片!
桌面上只有一张在茶杯压着的白色宣纸。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冲进浮梦的大脑,她急忙跑过去一把把纸抽出来,上面写的竟是一列列密密麻麻的沙文,她根本就看不懂。
浮梦冲出门,公主消失了,她能找的也只有三公主!
祁楚晴坐在房间里发呆,这两日发生了太多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
江无卿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边拓罗和父皇在想什么?
哥哥在想什么?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自己又该如何?
这桩桩件件随便拿出一个都不是小问题,对于她来讲,一直活在众人的保护下的自己简直就像个无知少女,每天脑子里想得都是那些女儿家的小事,真是太不像话了。
“楚晴。”
牧云秀坐在她对面,吩咐莺莺把午饭端上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总是要吃饭的。”
这两日她也想开不少,对于江无卿如今她牧云小姐也不想要了。
“阿秀,你还好吗?”
她抬起头,望着牧云秀憔悴的表情,这两日的牧云秀比自己还要难熬。
牧云秀笑了笑,“我很好啊,我想开了,只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嘛,无所谓了,就算长得再神仙,他……那个样子,也不至于让我再去争。”
“阿秀,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提了吗?”
“我这不没说嘛。”
祁楚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黄澄澄的南瓜粥就是没有胃口。
她答应过千夜,只要江无卿依旧是那个以祁朝为重的江大人,她便会永远死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现在牧云秀性格跳脱,江无卿的事对她产生了不小的打击,平日就不是一个会保守秘密的人,要是一不小心被她说出去。
此等大事,要怎么办才好。